谢兰兰住的是一套比我家――准确地说是前我家――宽得多的三室一厅的新房,屋内装修很精致,也很有品味,这么年轻哪里来的钱呢?躺在谢兰兰卧室里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我想到了色迷迷的刘建国。
谢兰兰光着身子躺在我的臂弯里,薄薄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反而显出了更加优美的曲线。
你在想什么?谢兰兰仰着脸问我。
我说没想什么。床头柜上有一只烟灰缸,缸里有几只很新的烟头,我指着烟灰缸不无醋意地说:那是刘老板抽的吧?
谢兰兰坐了起来,你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跑到我卧室来抽烟?
我说咋不可能呢,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啊。
谢兰兰冷笑一声,原来你一直是这么看的,也难怪。要是我告诉你,刘建国是我亲舅舅,你不会感到吃惊吧?
啊,他是你舅舅,还是亲舅舅?我的确有些吃惊。
你要不要看看户口簿?谢兰兰嘲弄地扫我一眼,这时我才恍然发现,她和刘建国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
可你并不抽烟啊,我说。
谁说的,谢兰兰光着身子跑下床,从梳妆台里摸出一盒烟和一只精致的打火机,熟练地抽了起来。
我从没见你抽过烟。
你才见过我几回,两次还是三次?再说,我一般不在陌生人面前抽烟。
我是陌生人吗?
谢兰兰拍拍我的脸,床都上了,还有什么陌生的。说吧,你是不是从认识我的那天晚上开始就想打我的主意?
和一个女人上床也许只需要二十分钟,可二十分钟发生的变化将是天翻地覆的。二十分钟之前她可能还是矜持的淑女,你不得不对她像个英国绅士一样彬彬有礼;可二十分钟之后,她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露出了真实面目的女人。这就是说,做爱虽然是肉体运动,带来的最大变化却是精神上的。
我吞吞吐吐地说,兰兰,其实我是真的爱你。
呵呵,谢兰兰笑笑,是吗宝贝儿?
我说是呀真不骗你,我还想娶你做老婆呢。
你不是结婚了吗?
我离了,十多天以前离的。
呵,你离婚了?难怪。谢兰兰吐了一个烟圈,灯光下,烟圈有几分迷茫地飘向天花板。
不是听说你和你老婆还是大学同学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分手了?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了女人?
我说不是。
那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因为――拿支烟给我。我说出来你可别看不起我:我嫖娼被人下了套。
哈哈哈,谢兰兰像听了个开心的段子,乐不可支地笑起来。上次刘建国请你去洗桑拿你不是装正人君子吗?怎么现在倒自己跑去嫖娼,而且还被人家抓住了?
我说,不是抓住了,是人家给我下了套,我被人拍了照片。还有,我已经被撤职了。
呵呵,宝贝儿,谢兰兰又一次拍拍我的脸,哄孩子似的,撤就撤吧,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吗?
没有什么好惊讶的,男人嘛,我看得多了。
我突然觉得有点惆怅和萧索,就如同积攒了十成的力量重重一拳打过去,可只打到了一团软软的棉花上。
你会不会和我结婚呢?我像个傻逼一样问。
谢兰兰大约看出了我的认真,她又一次笑了起来,结什么婚呀,我这辈子是不准备结婚的,你别和我开玩笑了。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没出息地抓住了谢兰兰的手。对一个浑身都受了伤的离婚男人而言,在如此寒冷的冬夜给予他激情的女人,实在是比赌徒手里的最后一枚筹码更重要。
谢兰兰伸手把脖子上戴的项链向我比了比,你养不起我,这条项链就是一万多。再说,我真的不打算结婚的,就这样自由自在的多好,看你不是离婚了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世上的红男绿女,真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结婚。结了婚就好比两个人一人用一把上了膛的手枪互相指着对方的脑袋,双方就这么看死了,到了一大把年纪再恍然大悟时,青春没了,身体没了,只剩下送到火葬场去火化的份儿了,这种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我慢慢松开了谢兰兰的手,如同一个从悬崖上跌落的人在慌乱中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初时还以为是救命的绳索,等到明白是衣角时,他已经快要跌到谷底的石头上了。
你还要吗?谢兰兰光洁的身子从毯子里一点点地漏了出来。
我不声不响地把毯子从她身上揭开,恶狠狠地骑到她肚皮上。
我要,我要操你。我说。
说得真难听,什么操呀不操的,你就不能绅士一点。谢兰兰在我下面千娇百媚地扭动着,像一条惊蛰时分从冬眠里醒来的蛇游进了初春的阳光。
后来,夜已经深了,做爱后的空虚宛如一柄锋利的锥子,莫名其妙地刺着我。我起身穿衣服,谢兰兰说别走了吧,你不是离婚了吗?你到哪儿去住呢,这么晚了。
我说,我还是回我的土谷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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