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雪不甘心道:“可是……”
“最后一句想问什么?”
栾继冧看着赫连雪:“雪小子,你还想说什么,老夫帮你问。”
赫连雪深思后,道:“那就问她可知琳琅国双国师死于谁手?”
凤金猊皱眉,但栾继冧已利落转达,于是听得对方嗫嚅着“双生子”后,似乎是掐算着什么,然后蓦然倒抽了一口凉气而陷入停顿。
赫连雪心中燃起一丝希冀,但鸡鸣不知何处起,这座庙宇和周遭红木骤然化作一股白烟消散。他急忙四处张望,疾声大呼:“……玉前辈!玉前辈?”
天亮了,他们终究是空手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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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拂樱倒也不显意外,因为能这么快就将玉娇龙请出山才是古怪。只是,他意识到凤金猊望向赫连雪的眼神似乎不喜?
凤金猊知道赫连雪那句话是无计可施下的背水一问,可容易陷华锦媗于危难,他自然不悦,但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横加指责。他转身回房,看见自家小媳妇正坐在床头翻书,遂调整状态,若无其事地脱掉外衫上床念叨:“还不睡?”
华锦媗挑高左眉:“睡了,刚醒而已。”
“可是真话?”凤金猊撇嘴,拉高被子蜷缩在她身边,打了哈,竟有几分安静乖巧,他是真累了。
华锦媗鼻尖嗅到一股奇怪的气味,遂寻味凑到他脸前:“你身上怎么有个味道?闻起来很奇怪。”
“哦,可能是我跑了整晚发汗了,没洗澡。”
“脏鬼!”
某只鸟儿义愤填膺道:“这是你夫君的男人味,怎能嫌弃?”
华锦媗忍无可忍地揪住他耳垂:“汗臭味就汗臭味,说什么男人味?困了就给我赶紧睡觉!”
“那你哄我睡。”凤金猊软软打着哈欠,像着小狗腻歪着她身边蹭呀蹭。
华锦媗磨不过,只好一下又一下地摸着他的耳朵,摸到他心满意足的闭目鼾睡。
华锦媗看着他渐渐安详的睡脸,好气又好笑,低头亲了几口,待他睡熟了,这才下床去寻秦拂樱。
秦拂樱体弱,华锦媗娇弱,这两人天生注定就不能与凤金猊等文武双全的人相比,只能专注思考当谋臣。他此刻正在思索赫连雪最后一问对应着玉娇龙的缄默反应,见她来,遂拉过来一起参谋:“玉娇龙连焚音是生是死都不管,但我感觉她对双生子的死有所动容……”
“玉娇龙就算四大皆空,她终归是琳琅国的人,她可以不在乎一个焚音的生死,但对整个琳琅国的生死存亡不敢不在乎……倘若她有能耐,应该能算到我与琳琅女皇有过节。”
“此事由你亲自出马,兴许有转机。否则就要另辟蹊径,大不了在那寺庙周边挖口井,直通地底去。”
“那你得挖到明年今日,更何况那里的地底不一定在璇玑宫范围之中。”
秦拂樱诚道:“所以还是希望你这张嘴能说服她吧。”
***
等天落幕,前夜的老少三人组再加上一个华锦媗和贴身护法肖定卓,重头再闯。
那山依旧荒僻,依旧是只有歇雨时那一座破寺庙而已,她在巨鹰未落地时也俯瞰过周围地形,没发现异常。不过,顺着赫连雪指去的方向望去,这才注意到那片白雾弥漫的深林。
落地后,华锦媗和栾继冧站到队伍最前方,用自己的方式去感应里面的动静。
依旧没有动静!
当然,这也是预料之中。
华锦媗遂抛出十六面染满鸡血的小锦旗飞射落地,围成八卦乾坤圈,随着她翻飞掐动的十指,乾坤圈里慢慢浮出一个复杂的阵法,一个罗盘被她扔到阵法中央,飞速旋转最终指向一处,她拂袖嘚瑟:“还好我当初没少偷看焚音的手札。”
赫连雪蹙眉:“也还好你当初把我利用的透透的,才有这偷看机会!”
华锦媗面色讪讪:“好汉不提当年勇,这功劳算你一半总行了吧?起——”她竖指,罗盘随之飞起盘旋在她手边。它转哪,华锦媗就带人走到哪,一群人很快穿过迷雾走到阵法守护的阵眼中央。
她收回罗盘,那片红树林和小寺庙已乍然入目。
“就是这里!”凤金猊哼道,一副被欺负了需要媳妇帮忙找回场子的模样,惹得赫连雪投去一记鄙视的眼神。
华锦媗好笑地摇头,朝庙门福身一拜,朗声喊道:“晚辈华锦媗求见玉娇龙前辈。”
庙门紧闭,依旧无声回应。
她不急不缓道:“不知前辈在此休的是什么佛,参的是什么道?晚辈虽然杀人如麻,但也一心向佛,略懂禅道,不如您我探讨一二如何?”
庙里木鱼声终于应声地敲了起来,只是声短急促,笃笃笃令人听来犹如乱麻,心烦意乱。
众人不约而同感到胸闷气短,栾继冧遂出掌击跨庙边几颗大树发出巨响,一时盖过木鱼声,这才让众人面色稍缓,不再心悸。栾继冧肃色道:“何必对小辈催音动手?”
庙里的木鱼声遂缓和下来,回道:“那你们又何必咄咄逼人?”
华锦媗依旧语调平平:“玉前辈,我们只是来讲道理。玉麒麟是您的皇弟,我们这些毫无血缘者想找您去救人,怎倒成了咄咄逼人?倘若您当真下定决定与世隔绝,昨夜又何必出手助他们?既然助了,又为何不顺便出手再助您那可怜的皇弟玉麒麟?”
木鱼依旧笃笃笃,“该说的话,昨夜都说尽。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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