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
仔细回想一下——不,其实不用仔细回想, 会发出猫叫声的, 身型大小也和猫差不多,长得也很像猫的, 就是猫。
而至今江清见过的, 也对他表现出亲近的猫,只有一只, 恰好也是黑色的。
在七月十五的那个晚上,中元节, 月圆之夜, 小哈成幼犬突然变作成犬的时间。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黑猫和何休阵营对立,势均力敌甚至可以大胆猜测略占上风……而且,江清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黑猫。
只能先放在一边。
江清举目四望。
如今他正站在片荒凉的黄土地上,远处有座小山村, 房子是用干草和木头搭建的, 从村民们晾晒在外的衣物来看, 这里的背景是古代。
江清淡定地等待着, 想看看这个套娃到底套了几层,就见到了阿飘状态的莫如初。
哦。
到底了。
总共只有三层吗,有点小失望呢。
莫浩初身边,一个作妇人打扮的男妖——性别是直接看出来的, 种族是根据对方手头的动作看出来的——在梦境里江清不能感受他人体内的灵力——飞快地变出个坑, 珍而重之地把一具男尸埋了, 又给他立了碑,并指成刀,刻上:
亡夫周翼之墓。
男妖在墓碑前坐了很久,满脸柔和的思念,久到白日快要变作黑夜,才转身看向莫如初,柔柔道:“周郎,我找到你了。”语声平稳,眸中的深情却浓得快要溢出来。
一直以为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莫浩初:“……”
江清找了个平整些的地方,坐下看戏。
剪不断理还乱的戏。
虽然没有前情提要,但有些东西很明显,即使涉世不深的神明大人也能看出来,尽管莫浩初一直在强调自己早已忘记了前世,前世的承诺也不该让他来背锅,可面对男妖时,总是有矮一截的感觉,连谴责男妖的作为导致了他一年来的厄运,都底气不足。
好狗血的剧情。
江清拔了根狗尾巴草——的确挺像狗尾巴的,鼻端嗅到草木的芬芳,不由思索起何休的手段来。
幽冥地狱破碎后,自己跌入了莫浩初的梦境,可见幽冥地狱正是叠在这梦境之上的某种存在。
而发生在过去的,秀江江畔的那场斗法,则是技术含量较低的幻境,其目的,是想让自己一脚踏空,踩进忘川河。
江清满脑子疑问。
这是个三层套娃,最外层是莫浩初的梦境,中间是幽冥地狱的场景,里面是秀水江畔的那场斗法。
莫浩初的梦境没什么好分析的,人妖之间从前世绵延到今生的情情爱爱罢了,电视剧里一大堆。
幽冥地狱的场景可能和真正的地府有一定关联,也可能完全无关,可以肯定的是忘川河有问题,否则何休没必要那样引导自己去踩……
就像侦探剧里,凶手让醉倒的被害人误以为卧室的窗户是卧室门,于是被害人打开窗户走了出去,“自杀”了。
等等,这样又有新的问题。
为什么不把忘川河的边缘变成黄泉路的模样呢?
那样的话,自己可能早就中招。
江清回想起自己刚出现在幽冥地狱的场景时,站立的地方恰是黄泉路和忘川河的交界,若有所思。
这是某种限制?
刚登陆时必在安全区什么的。
说的好像人类发明的游戏一样。
而秀水江畔的那场斗法,如果不是自己曾梦到过,确定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又被何休暗示与自己的诞生有关……去除这些前提,假设只是观看修士和妖族间精彩的战斗,不至于让自己失态。
何休似乎很笃定这个法子奏效。
何休不可能连自己梦见什么都知道。
那么事实很明显,线索是真的,那让牵动自己心神的鹏妖,果真和自己的诞生有莫大的关系。
江清叹了口气。
分析以后,情况明朗许多,疑问却更多。
这次如果不是黑猫,就真的危险了。
假设自己踩了进去,称了何休的心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此忘川是彼忘川的话,会失忆加受伤二连?
有意义吗。
难道何休是个对水神特别有敌意的家伙?
好奇又挫败,处于梦境之中的特殊让江清不再顾及被教导的礼仪,张开手臂,后仰躺倒在草地上。
杂乱生长的野草活得恣意,间或有几朵野花掺杂,江清翻了个身,长长的狗尾巴草搔过他的脸颊,和真正的狗尾巴比起来触感差得多。
有点想小哈了。
才出来一天不到。
希望莫浩初和那男妖快点结束吧。
的确临近结局。
愧疚终究有限,尤其是在想到父母为了他这一年来憔悴的模样,在莫浩初明确地表达了希望彩蝶不要来打扰自己的生活时,男妖的身影模糊了一瞬。
本来就不会长久的。
如果男妖还活着,便不会以阴鬼的方式出现,而从生时到死去都耽于情爱的妖,道行还剩多少,江清表示怀疑。
话又说回来,以对方的实力,能够做到陪伴莫浩初一年且没有损伤其根本,也算不简单。
阴鬼和活人挨得太近的话,鬼的阴气愈重,活人的阳气愈易流失。
这便是为何古往今来,人鬼情未了的故事收场都不那么美好的缘由之一。
名为彩蝶的男妖笑得凄凉:“这一年,本就是我偷来的。我嫉妒那些姑娘能够光明正大与周郎相处,请神明诅咒她们……好在也未给那些姑娘带去太大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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