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暗板处弥漫起白烟, 宋惊尘皱着眉头, 扶着伏画又后退了几步。“兹兹”的声音愈来愈大, 光亮忽然从暗板处传来, 宋惊尘欣喜不已,暗板竟然被融化了!
他们弄的该不会是硫酸吧!
太强大了!
暗板被腐蚀的洞越来越大, 从上面透进来的光逐渐将漆黑的地道点亮, 宋惊尘看向伏画,他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 高瘦的身体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 头歪歪地垂在她的肩膀上。
苍白的脸上有着少许的血迹,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原本便没有多少肉的双颊, 此刻更加瘦削, 甚至有些凹陷下去。
宋惊尘默默叹了口气, 他莫非是跟着挖心贼来到这地道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再看看冰冷阴暗,什么都没有的地道,宋惊尘觉得自己的猜测兴许没有错。
“惊尘。”待暗板的缺口被腐蚀地差不多的时候,闻人策闷闷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上来, “现在药水还没干, 你在原地先别动, 等药水干了再上来。”
“知道了。”宋惊尘抬高声音回答。
有了缺口, 下面的声音上面可以听得到了, 闻人策松了口气, “惊尘,你有没有事,简直把我吓死了。”说着,他看向小心翼翼封着药水瓶的徐须凌,因药水刺鼻的味道,徐须凌用白布蒙着脸,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从他露在外面的十分不耐烦的眼神来看,如果宋惊尘开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他手上那瓶腐蚀性极强的药水,怕就不是泼在暗板上,而是泼在他闻人策的身上了。
“兹兹”声逐渐不见,徐须凌从融化的洞口下去。
宋惊尘看着有人下来,神色一喜,但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语气有着明显的攻击意味。
“还不是担心你,怕你……”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他皱眉看着宋惊尘扶着的男人,原本暖暖带着关切的声音霎时间冷了下来:“他是谁?”
似是想到那天他拥着穆青鹤离开的样子,宋惊尘不由赌气起来:“他是谁关你什么事?”
说话间,她的手一松,原本为伏画用外衣捂着鼻子的手一松,伏画吸进刺鼻的药水味,哑着嗓子咳了起来。宋惊尘见状,眉头当下一拧,关切地看向伏画道:“仵作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吧?别担心,马上就可以上去了,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
“仵作……”徐须凌定定看着呈半昏迷状态的伏画,问:“是衙门里的仵作?”
“关你什么事?”宋惊尘没好气回答。
有了药水腐蚀的洞,宋惊尘不再担心出不去的问题,也有了不少底气,搀扶着伏画走向通往洞口的阶梯,路过徐须凌的时候,她的眉一挑,将徐须凌往旁边一挤,道:“让开点,这么窄的空间,你杵在这儿干嘛?看风景么?”
徐须凌站在原地不动,听着宋惊尘慢慢走远的脚步声,再听着宋惊尘招呼闻人策将伏画扶上去,拳头慢慢握紧,那双黑黝黝的眸子也不由沉了下去。
“惊尘,他是谁啊?”看到昏迷、浑身冰冷的伏画,闻人策疑惑地问,“莫非是自己人的?”
“嗯。”宋惊尘点点头,“他受伤了,你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吧。”
“他是谁啊?”见宋惊尘转移了话题,闻人策不死心地又问,“他是挖心贼的同伙么?”
“你想哪儿去了?”宋惊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难道他像这种人么?”
“那他是谁?”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就不放心,现在京城那么乱,挖心案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如果现在再出个乱子,他会崩溃的。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宋惊尘将伏画推给闻人策,“呐,他就交给你了,我理清了思绪再告诉你……”
语毕,她扭了扭发酸的肩膀,伏画一直靠在她的肩膀上,她肩膀现在酸得厉害。闻人策不满地看着她,道:“喂喂,现在咱们可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什么事情你都应该告诉我啊,他到底是谁啊,又是什么身份?”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说,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他和挖心案有很大的关系吧,没准还能提供十分有利的线索呢。”
“真的?”
“当然了。”宋惊尘白了他一眼,道:“所以你现在好好照顾他,也许他就是解开挖心案的钥匙呢。折腾了一夜,我现在要沐浴好好睡一觉了,他就交给你了。”
语毕,她朝外面走去,在太史府住了好些天,夜里要睡在柳小姐的房间里等待挖心贼的到来,所以要睁着眼睛一刻都不能睡,而她的休息时间自然移到了白天,为了人身安全,白天她可不敢睡柳小姐的房间,转移阵地睡在太史府的客房。
“惊尘。”徐须凌略带急促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拉住了宋惊尘,宋惊尘头也没有回,冷冷回道:“做什么?”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他”指的自然是伏画。
“都说了关你什么事?”宋惊尘的语气很差,“你问那么清楚干嘛?”
“我担心你。”
“担心?”宋惊尘冷笑,“还是省着点吧,你的关心应该留给穆青鹤。”
“这和穆青鹤没有任何关系。”徐须凌叹了口气,轻声道:“惊尘,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咱们之间,何必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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