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没有留在离星阁,怕睹物伤情,用过晚饭之后,她直接回了西苑。入了屋才发现,这里的摆设与她离开之时一模一样,虽然许久没有人住,但四处却干净整洁,甚至连墙角都找不出一丝灰尘,看来还有人每日过来打扫。
正要宽衣入睡,却忽然听得窗边有一丝细微的声音。
“谁?!”
无人相应,就在花溪握着腰间的匕首想转身突袭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却闪到她的身旁。
她不作多想,反手就挥过去,锋利的刀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冷芒。那人没有闪避,快速地回道:“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花溪的手臂一顿,那把匕首在离他不到三公分的地方停住:“唐无愁?”
那黑衣人抬起食指在唇间一按,示意她声音小点儿,然后将面纱扯去。
确定是他,花溪奇怪地蹙眉:“你怎么会来这儿?”
他没有回话,直接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无双?”
他已经找过太多的地方,如果这里也没有,那真的是毫无线索可寻了。
“无双?”花溪想起那个见面就对自己洒毒针的女孩来,点头道,“见过。”
闻言,唐无愁双眼当即一亮,拉住她的手臂,焦急地追问:“她现在在哪儿?”
“我见过她,不过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花溪对她可没什么好感,见他如此不免有些诧异,“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唐无愁点点头,担忧道:“她不见了,我怕她会遇到什么危险。”
恐怕遇到她才叫危险!想起她那狠戾到不留余地的身手,花溪至今仍是记忆犹新。
当然,这话她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出于对朋友的仗义,花溪安慰道:“她没有来过王府,也许是去哪儿玩得忘记了时间,小孩子总是贪玩的。”
“该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只怕她遇到歹人……”说到这里,唐无愁脸色更难看了。
“她武功那么高,遇上谁都不会吃亏的。”花溪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你想太多了,回去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早上叫你起床的人就是她呢!”
“但愿真的是我想多了。”他叹了一口气,对花溪道,“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客栈看看。”
小十七一心想取花溪性命,自己来王府找她本就不该。
“嗯,也许她已经回去了也说不定。”
唐无愁对她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足尖轻点,他借力掠向墙头。
“什么人?”随着一声轻喝,一道掌风带着劲力直袭向黑衣男子的后背。
唐无愁人尚在半空之中,感觉到来势凌厉的男人,他心中微微一惊,抽出腰间红鞭,朝身后卷去。
掌风毫无停滞,击碎鞭影迎面朝他逼来,封死了他的全部出路。
唐无愁仍在空中无处借力,身形急退飘落在地。
院中,沧彦洌凤目一眯,精光微现,他不问来人身份,目的,挥掌而上,直取男子咽喉。
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花溪连忙跑了出来,见到如此阵式,连忙脱口阻止:“快住手!”
沧彦洌睨过她,撤掌收势,唐无愁只觉方才那股凌厉瞬间消于无形。
她解释道:“他是我的朋友。”
“哦?”沧彦洌挑起眉梢,淡淡勾唇道,“既是朋友为何不走正门,反倒做起鼠辈之行?”
“情非得已,本不想惊动他人。”唐无愁语气歉然。
沧彦洌轻笑道:“那方才倒是我鲁莽了。”
花溪却听出了他话中隐而不发的怒意,忙道:“沧彦洌,他只是来向我寻人,并无他意,你不要为难他。”
男人没有看她,冷然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夜入王府这样的事,若有下次,我决不轻待!”
“唐无愁你先走吧,如果遇到她,我一定转告。”
“多谢。”黑衣男子朝她一点头,身形一掠便消失在院墙之外。
花溪见他目光依然看向墙头,开口道:“那个,他其实只是……”
转过脸,沧彦洌打断她:“你怎么还没睡?”
“嗯、?”
花溪一愣,刚想说现在就回去睡,却听他又道:“睡不着就陪我走走吧。”
说完,也不等回答转身就朝院外走,花溪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撇撇嘴,然后快步跟了过去。
两人一路无语,就这样一前一后慢慢走着。夜空月光淡淡,将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
沿着长堤,走在湖边时,花溪突然就想起自己刚穿来这里就落水的情景来。那个时候,他一身红袍临岸而立,冷眼旁观她的狼狈。
那些记忆清晰得如同发生在昨日,可转眼已是数月光景。花溪轻轻一笑,果然时光易损。
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他们已走到湖心的小亭。亭中的石桌上摆着两个酒坛子,湖风吹来,带着股酒的清香。
沧彦洌拂开衣摆,临水而坐,修长白皙的指摩挲着玉酒坛子,片刻后,他对她比了比对面的座道:“陪我喝几杯,如何?”
花溪坐在他的对面,看着桌上的两个酒坛子,真就从心底产生出痛饮一场的冲动。扬眉一笑,她拍开自己跟前的那只玉坛子:“好!不醉不休!”
沧彦洌看着对面笑颜灿烂的女子,微微翘起唇角,拎起酒坛与她的轻轻一碰,笑道:“好,不醉不休。”
此刻,他眉宇舒展,嘴边的笑一点点展开,那样的笑好似夜昙齐绽,清风扫过碧荷般的俊美绝伦颠倒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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