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通往中原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行。
此马车造型大方,虽然没有奢丽的装饰,朴素中却透着贵气。
取得返生香,沧彦洌总算放松了神经,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他的身边,手臂负伤的女子被点了穴,陷入沉沉的晕睡之中。
此次西域之行,所幸得到了返生香,只不过这香是不是真的能救活离儿,他也不敢肯定。
然,最令他想不到的是,他找了整整半年的结发妻子竟另结新欢,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拥有新身份——澜月教教主的夫人。
看着独孤沉对她照顾体贴入微,心不是不痛,但痛过之后,却是释然。她的命只有澜月教的返生香才能续……
也许这样,对谁都好。
毕竟他也娶了花溪,不是吗?
漆黑的凤眸缓缓垂下,凝着身侧呼吸平稳的女子。虽然在睡梦中,她的眉间仍然紧紧蹙起。目光滑过她苍白的脸颊,闭合的眼睫,小巧的唇瓣,他抬臂摸上她冰凉的纤指,终是不舍。在沉睡的女子身侧躺下,男人缓缓将她搂进怀中,似乎感觉到身畔温暖的气息,花溪不自觉地朝他胸膛里拱了拱。
她无意识的举动,恰恰愉悦了他。男人薄唇微微翘起,竟勾起一抹如孩童般满足的笑。
天山之巅,独孤沉负手立在玉台上,看着山间皑皑白雪。
“沉大哥,这儿风大,回去吧。”
身后传来女子柔和关切的声音。
独孤沉转过脸,眸光流连在她平静的容颜上:“他们已经离开了。”
花涫若无其事地笑笑,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与她无关的事:“我知道,可是返生香对离儿根本毫无作用。”
紫袍男子疑惑地望向她:“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
“就算说了又如何?他们既然来此,就决不肯空手而归。”花涫垂下眼掩住不为人知的情绪,“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彻底死心,以后……他们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涫儿……”她的模样叫人心疼,独孤沉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咬着粉唇,她淡淡回道:“其实,这样很好啊。”
她说,这样很好,与他在一起很好。
寂静良久,独孤沉抬手摸上她的脸,唇角淡笑柔和,连带着眉心的朱砂痣也生动起来:“涫儿,想回去再看他一眼吗?”
“什、么?”她茫然抬头,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陪你回中原看一看他,哪怕只是最后一面。”你的儿子,我也想认识他。
“可是,教中的事务还需要你。”她想拒绝。
“沧彦洌来夺香之事早已在江湖中传开,很多武林人士结派成盟打着讨伐魔教的旗号前来夺返生香。澜月教从明日起将从天山消失,就让他们扑空吧。”
“沉大哥,抱歉,因为我的事……”默了片刻,她咬住下唇。
“与你无关。”他握上她的手,凝着她的眸温情渐现,“听闻中原景色与西域大有不同,我很早便想去走走,所以,一起去中原吧。”
这样温柔体贴的男子,她还能说些什么?
“好。”花涫抬眸静静与他对视,忽然她向前一步双臂怀上他健硕的腰,坚定温暖的男子气息让她有些沉醉。
独孤沉微微一愣,旋即回抱住她,拥紧。
天山顶峰一片静寂,紫袍如霞,白衣胜雪,他们相拥的场景,宛如这天地之间最绝美的画。
京都,花府。
后院的密室之中。
南宫芷看着对面轮椅上的女子,冷冷道:“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了,我师父呢?”
花溶瞥过眼前的黑木棺材,水眸中浮起讥讽:“我让你偷个尸体,你居然用了整整八日的时间,现在急什么?”
“花溶,你要是敢出尔反尔,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垂在袖中的手倏然抬起,指间银芒迸现!
眼角瞥过她手中的寒光,花溶毫不在意地提醒道:“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南宫芷手中的银针终究没有射出去,一双眼睛恨恨地瞪着她。
“你还愣着做什么?”美目扫过她,花溶冷声吩咐道,“开棺吧,我要验货。”
南宫芷未动,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你别欺人太甚!”
勾唇一笑,她威胁道:“如果你还想见到活着的洛神医,就照我说的去做。”
南宫芷无法,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将棺盖掀开。
只见棺材中的小男娃双目紧闭,嘴角微微带笑,神情安然,与死前模样别无二致。神医后人的防腐秘方果然名不虚传。
花溶满意地看着躺在其中的小人儿,缓缓道:“你去门口帮我守着,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你想做什么?”南宫芷警惕地望着她。
花溶冷笑一声,沉声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出去!”
南宫芷收起手上的银针,瞪了她一眼,转身即走。
花溶推动轮椅,来到棺材跟前。闭上双眼,她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一道白光从她掌心射出,将小男孩的全身都裹住。
片刻之后,她收手,额头之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再瞧一眼小男娃,他的脸颊白皙柔嫩,他的粉唇色泽温润,长如蝶翼的眼睫翘卷着,他面目鲜活生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来一般。
见他这副模样,花溶满意地点了点头。照着巫书的方法,她用藏魂之术已经成功将男娃的魂魄封于体内,现在只要等她练成秘术,他就可以走出棺材了。
想着,她嘴角牵动,阳光透窗照在她的颊边,使她唇边的微笑越发显得诡异非常。
当沧彦洌与沧晋回到王府的时候,管家正背着荆条,跪倒在王府正厅。
“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他伏倒在地,不住地磕着头。
沧彦洌望着他,淡淡相询:“怎么回事?”
“小世子的棺木一直放在北院,可是今日清晨属下前去查岗的时候,竟发现所有守卫都被人用迷.香薰倒在地,而那副棺材却不见了!”
“什么?!”闻言,沧彦洌周身的气息猝然冰冷下来,“连小世子都看护不好,我要你们何用?!”
“属下该死,殿下恕罪!”
“你是该死!”掌心凝力,男人挥手直拍向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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