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婪起个大早,退了房上船,今天海上风浪比较小,适合出海。
萧婪没有坐快船,而是上了比较慢的大船,将行李放到床铺后绕了两圈到甲板去吹风。
慢船比快船更稳,晕船的人坐快船会吐的昏天暗地,而坐慢船就能稍微好点,不像快船那样起伏的剧烈。
萧婪不晕船,他只是想在船上多待会儿。
以前在书上看到关于水手的故事,说水手出海在船上待几个月,每天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会容易产生心理问题。
那种持续的漂泊,在无边的大海上踩不到实地的恐慌。
萧婪体会不到,他只乐得多浪费一两个小时在船上。离开了陆地,像是暂时脱离了城市里的桎梏,那些勒在人身上的条条框框都被抛之脑后,萧婪想大喊大叫,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喜悦,第一次,他感觉自己摆脱了困住自己二十年的枷锁。
他看着陆地渐行渐远,欣喜的几乎落泪。就好像要一去不回。
“管他妈的回不回。”萧婪想,“至少老子现在摆脱了。”
他举起手机拍下船尾翻滚的浪花,和几乎看不到的陆地,点开朋友圈,发送。
收起手机,萧婪靠在栏杆上往远处看,海风拂面,白鸥起落。
“啊——啊——”
萧婪双手拢成一个圈,围着嘴周围大声喊。
“啊——”
旁边传来应和声,萧婪转头,看到一个戴着墨镜夹着烟,身穿花衬衫和红裤衩的大兄弟。
萧婪被他这打扮逗乐了,许是离开了那些烦心事心情愉悦,萧婪颇有心情把注意力分到其他人身上逗留。
“兄弟,挺野。”
“你也是,彼此彼此。”
萧婪挑眉,目光在人身上巡视一番,那人哈哈大笑,倒是不介意他不加掩饰的直白。
“认识一下?贺问川。”
“萧婪。”
“来一根?”
贺问川摘下墨镜挂在胸前,取出烟盒询问。
“谢谢,不抽烟。”
萧婪礼貌的拒绝了。
他确实不抽烟。年少时母亲管的过于严厉,后来是自己没什么兴趣,再加上清楚这玩意的利害,自身生活压力不大,也没有抽烟缓解压力一说。
“一个人出来玩?”
“嗯,休假。”
“冬天来这边可不是最佳时候,夏天才舒服。”
萧婪笑笑:“找个地方待着而已,你不也是?”
“是,缘分。”
贺问川吸一口烟,又吐出来,手搭在栏杆上。
“其实到哪里也不是非得要个理由不是?”他眯起眼睛看前方,看着卷起的浪花不断后退,“无非一念之间,想了就做了。”
萧婪低头笑:“是。”
话音刚落,萧婪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顾冬和。
“喂。”
“……出去玩了?”
“嗯。”
萧婪语气淡淡的回答,又讲了几句挂了电话,交叉双臂搁在栏杆上往远处看。
“家里人?”
贺问川叼着烟吞云吐雾。
“……算不上。”
萧婪低着头看浪花,头发垂下遮挡住脸,看不清表情。
白蓝相交着翻滚,一波平,一波起。
“先走了。”
萧婪摆摆手,转身向船舱里走去。
贺问川点头,转过身,背靠着海与天,直直看着萧婪知道走进门转身不见。
刚刚电话里是个男声,问萧婪是不是家里人的意思也算明显,而萧婪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的多果断。
这个人……有意思啊。
贺问川笑的意味不明,眼里浓浓的兴趣。
萧婪回到床铺后躺在床上,想到顾冬和昨天的电话。
你看一看我。
萧婪闭上眼睛,眼前却画面不断。
顾冬和站在车前礼貌而矜持,顾冬和走进门身上弥漫着淡淡酒气,顾冬和从背后扶住自己低声询问,顾冬和坐在病床前一丝不苟的看文件,顾冬和冲进洗手间拎起林素的衣领,顾冬和拉开窗帘露出满城灯火,顾冬和伏在身上顶撞,眼底的欲望与深情同生共存——
萧婪屈起一条腿支着,抬起右胳膊盖在眼睛上,许久,拿起手机给顾冬和发送了一条消息。
“浗岛。”
“三天。”
顾冬和秒回。
萧婪没有再回复,只当他哄人玩。年底公司事情多的吓人,顾冬和公务缠身,总不能真要美人不要江山,这可不是个能容得你做昏君的社会。
下了船,跟着来接的人去了住的地方。萧婪选的一家民宿,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孩子在外面的城市工作,两个人便在岛上用空闲的一栋房子做起了民宿。
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萧婪住的地方是那栋房子的顶楼,夫妻两人住在旁边的楼里,男主人姓冯,他跟萧婪说和大家一样叫他老冯就好,是个老实憨厚的男人。
老冯帮萧婪放好行李后带着他到自己家吃饭。岛上的居民朴实而好客,老冯的妻子做了满满一桌的海鲜,让萧婪这样一个海鲜爱好者看到眼睛都直了。
吃过饭后老冯开车带萧婪去岛上转一圈,贝壳混着不知道什么材料建成的教堂,临海的街道,沉睡的火山口,萧婪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在海风吹拂下张开双臂。
海风吹啊,吹散他心头常年弥漫的大雾。
新鲜的空气,仿佛重塑新生。
每个毛孔都享受着舒畅。
晚饭后萧婪独自去海滩,海滩很近,算的上就在楼下,和楼房间仅隔着一条不算宽的路。
正是夕阳西下,萧婪脱了鞋,小心翼翼的踩着滑溜溜的缓坡下去。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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