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婪只觉脑后剧痛,极力想睁开眼却几度失败,他听到顾岚的喊声,听到顾冬和不停的呼唤他的名字,听到他声音里带着不安与恐惧。
他想说,没事,可是嘴唇动了动,微弱的声音等同于无声。
体力飞速的流失,他渐渐支撑不了清醒,耳边喧哗越来越远,世界归于死寂与黑暗。
救护车来的很快,风驰电掣的几分钟送到医院,经医生诊断只是重物撞击导致的轻度脑震荡,脑后伤口只是外伤,撞击的石头并不坚硬个头也小,所以伤情并不严重。顾冬和这才放下心来,坐在窗边守着萧婪。
顾岚知道他心情不好,安静的坐在旁边不出声。
此时正是午后,萧婪绑着绷带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皮肤本就白,此时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皮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整个人看起来竟有几分……无生命迹象的感觉。
顾冬和双手相交抵着额头,眼睛一刻不离开他,他悔恨自责:为什么自己不过去接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为什么不能保护好他。
可他的理智很清楚,这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在没抓到摩托车主的情况下,萧婪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把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以减轻自己心中浓浓无法散去的不安。
他恨不得捧在手里护着的人,却一动不动的躺在这充满了消毒水气息的地方,脆弱的像个玻璃娃娃。
“冬和!”
许久,门被推开,宋栎匆匆忙忙的走进来,看一眼萧婪好好躺着,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怎么回事?”
他脸色铁青,天知道接到电话时他手一抖,半杯咖啡直接泼在了身上,把一旁的家人吓的不轻,问清楚了情况后也体谅的让他过去看看。
顾冬和阴沉着脸,嘱咐了顾岚一句便拉着他出去,两人走到拐角处,顾冬和点了一支烟。
“我怀疑是她做的。”
没有明确的指出,但他知道宋栎能懂。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冬和吐出一口烟圈,将萧婪跟自己回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宋栎沉默的听着,眉头逐渐皱紧。
“我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
顾冬和说完最后一句话,烦躁的把烟摁在垃圾桶上,烟蒂往里面一扔,想要再抽一根,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回去。
“昨天老狐狸在家里接待了几个局长,萧婪说看到了他领导……下午出去也不知道应酬什么。”
“这是要变天了啊。”宋栎眼里闪过一丝锐利,“不过想想,顾市长这两年,是不是都在准备什么?”
顾冬和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老东西估计给自己铺退路呢。如果平稳的过了这几年也要退休了,他横在这个位置这么些年不往上走,可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路。”
“这倒是很奇怪,这不算顶点,虽然往上走难,但不至于捱过这么多年没动静。”
“他起点低,早时候多少年上不去一点,好不容易坐在那里,肯定是先求个稳,再说他怎么上去,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么?”顾冬和冷哼一声,“往上没人帮得了他,自然上不去。”
宋栎沉思,点点头。
“那丘丝丝这急的出手是打什么算盘?”
两人人前当着面还会称一句丘姨,私底下也就没了装模作样的必要。
“萧婪,或者顾岚。”
顾冬和手指摩挲着烟,淡淡的烟草味让人心安了不少。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管对他们谁,只要动了心思,一个都别想逃。”
语气很淡,却有着狠辣的意味,他眼神清冷,闪着锋芒般尖锐的光芒,一手揣着兜,周身气息都带着压迫。
“萧婪主治医生是谁?”
宋栎自知他有打算,也不多掺和,转了个较为轻松的话题。
“好像是姓贺……叫贺问川?”
宋栎身体一僵。
“怎么了?”
顾冬和察觉到他的异样,疑惑的看他。
“没、没什么啊,贺问川啊……那你可以放心。”
“你了解他么?”
“不算了解人吧,但是医术是公认的好。”
宋栎一板一眼的说,顾冬和瞥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老情人?”
把宋医生噎了个措手不及。
“你一有瞎扯就开始搓衣角,眼睛还乱飘,语气词不要钱的撒,太明显了,而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顾·狐狸·冬和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
“老情人算不上……唉麻烦,不说了。”
宋医生认栽的闭了闭眼,摆摆手,一个两个都敏锐的跟什么一样,芝麻大点反应也能给抓住揪出一堆东西,他一老实人夹在中间真的很心累。
“回去吧,萧婪等会儿也快醒了。”
两人推开病房的门,房间内除了顾岚还多了一个人,身高腿长,穿着白大褂,听诊器挂在口袋里,戴着副金丝框眼镜,白大褂都压不住的骚包。
顾冬和和他对视一眼,似曾相识的气息,大脑一瞬间判断出这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发出危险的信号。
那人眯起眼睛看看宋栎又回头打量他,轻佻的笑了,浑身上下散发着“我不是个正经人”的气息,白大褂都成了他的装饰一般。
“病人家属?”
“是。”
“醒了,脑震荡可能会有些头晕呕吐等症状,好好修养就行,伤口不碍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侧开身,顾冬和立马被床上虚弱的人吸引过去,走到床边弯下腰轻声问:“还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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