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蒲抬眼看面前的大叔,沙哑着声音:“能不能给我一杯热水。”
眼前的人准备开口,那边那个男人砸了一瓶冰水过来,矿泉水瓶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苏蒲的脚边,他吼道:“没有,这大热天的哪来的热水,真是麻烦。”
苏蒲没有再说话,撑起身去勾那瓶冰冻的水。蹲在他身边的男人悄悄看了一眼另外一个人,但是没有帮他捡水,直接起身离开他身边朝
另外一个男人哪里走。
苏蒲听见他说“我去烧一点热水给他,昨晚打他打得太狠,你看他那样子。我怕老大回来,以老大的手段还没审出什么来他就挂了。到时候就是我们受罪了。”
另外一个男人一直喝着啤酒,这下停了下来打量苏蒲,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最后赞同地点了点头。
苏蒲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他的热水,却听见外面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夹杂着几声男人粗粝的笑声。苏蒲的神经陡然紧绷了起来,是他们回来了。一直盯着他的男人却和他相反,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是谄媚,是畏惧,是巴结。那种笑容让苏蒲毛骨悚然又恶心,他宁愿看见那个男人狠戾的表情也不愿看见这种。苏蒲看着他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同嘈杂的十几个人一同涌进这个空旷的厂房,苏蒲在人群中寻找说帮他烧热水的男人,看见对方在人群后面被另外一个人勒着脖子说话,他脸上也带着那种让苏蒲厌恶的笑容。
“就是这孩子啊。”那人轻笑。
苏蒲朝说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是那个第一个进门坐在一条蓝色塑料板凳上的男人。
男人的样貌并不凶狠,但是和他一对视就能让苏蒲后背冒冷汗,他穿着黑色上衣迷彩长裤,手肘撑在膝盖上似乎已经这样观察了苏蒲很久。苏蒲注意到一条伤疤包裹着他手臂的肌肉线条蜿蜒进衣袖里被布料挡住,或许在看不见的地方有更多这样的疤痕。
苏蒲猜想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了吧。
男人朝身后喧闹的人群看了一眼喊道:“阿雄,你不是给孩子烧了热水了吗?”原本在门口喧闹的男人们立刻噤了声,安安分分地进门各自找座位随便坐下,但是都离他们的老大有一段距离,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有人摸出手机,暴躁的划了几下,突然抬眼朝苏蒲看去像是知晓什么又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同身边的人小声说笑。所有人都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对苏蒲在这里漠不关心,却又时刻注意着苏蒲。
苏蒲接过阿雄的热水,这个他在学校不知道名字的人居然会在几个月后的这里知晓,真是奇妙。他突然想知道自己被盯上多久了,一年还是两年甚至是……
苏蒲不敢想下去,太恐怖。他抬眼偷偷看阿雄,小声说了句谢谢。可是对方什么眼神也不给他,水放在他手上就转身离开,坐在一条长凳的边上同身边人说话。
男人看着苏蒲小心翼翼地喝水,笑着说“你和你爸爸还真像。”
苏蒲看着他笑起来,眼角有些许皱纹,既然知道他的爸爸想来也是有些年龄的人了,只是身体看起来真的很健壮和他的面孔不太符合。
“你见过我爸爸?你是他同事吗?我爸他为什么十多年都没有回家?”爸爸的同事依据他的身份分两种,和他说话的人显然是另外一种。
“你觉得呢?”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苏蒲,低下头漫不尽心地摸索着自己的虎口。
“爸爸说在这边和同事一起做生意,我以为他发财了不要我和妈妈,娶了别人。”
男人轻笑,用手反复扣着自己的膝盖,无声。
苏蒲端着水杯的手都在抖,他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手臂上的伤口,手臂上的疼痛早已让他麻木,可是他必须装作是因为手上的疼痛才让他发抖。
“你妈妈不也二婚了吗?怎么没告诉你,你爸他……”
这个男人果然查了他。
“你什么意思?你非得接我伤疤,告诉我真相其实他们早就离婚了只是没告诉我,自始至终只有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苏蒲朝他咆哮,发了疯一般突然撑着身后的废品站起来,一杯热水朝男人那边砸。苏蒲想既然都叫他孩子了,他就发孩子疯给他看看,反正早死晚死一样都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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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桔梗话语:真诚不变的爱
我很喜欢的花,真的很好看,品种也多。
俺还有一章要发,姐妹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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