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后他收拾完东西,好说歹说让薛泺把饭给医院那边送过去,而他拿上手机直奔龙湾酒店去找景相宁。
敲开套房的门,景相宁的视线冷淡地掠过他的脸,似乎并不意外。
景相宁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客厅走,严笙好不容易挤出的那个打招呼的微笑卡在脸上,停顿好几秒,才小步跟进去关上了门。
景相宁穿着浴衣,懒洋洋坐在了沙发上,正对着他是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走近了,严笙听见电脑里面传来一些微妙的声音。
是男人的声音,很扭曲。
这声音让他浑身不自在,他不傻,自然听得出这是那天他录下的,他和景相宁的视频。
他觉得景相宁有些变态,什么样的人会没事就看这个?他的脸发烫,但努力假装镇定,清了清嗓子。
“景先生,今天电话的事儿,我给您道歉,当时我确实不方便接电话,我……”
“和薛朗轩在一起?”
景相宁低沉的男声突然打断他。
他愣了一下。
“已经结了婚,还这么努力爬上我的床,该说你勇气可嘉呢,还是不知死活?”
景相宁的语气森冷。
严笙攥着拳头,有点儿懵,“您怎么会知道的……”
景相宁冷笑,没有回答。
是骨子里面有些说不清的毛病作祟,他原本没打算在这个一夜情的人身上花什么心思,可严笙招惹了他,彻彻底底。
拿着两个人欢好的视频要挟他,还欺骗他……
不但招惹了,还明显有招惹了之后过河拆桥不认账的嫌疑。
所以,他叫人查了他。
严笙的履历简单到几个小时侦探就已经摸清了底。
严笙在单亲家庭长大,只有一个母亲,五年前他进入大学,次年他母亲查出肺癌晚期,他辍学打工欠下巨额债务依然没能挽救他母亲的生命,家庭一度困窘到甚至无法安葬母亲。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的大学校友薛朗轩适时出现,不但帮他安葬母亲,还还清了他欠下的债。
他和薛朗轩的婚事就这样变得顺理成章。
后来,达胜衰落,严笙在达胜给薛老爷子打杂,跟着薛老爷子出入各种应酬,却始终谈不到合适的项目让达胜起死回生,而薛家的境况,也越来越捉襟见肘。
他看完那些资料,才明白叶棠那时候为什么会说,严笙命苦,求他可怜可怜。
可惜他天生就不是什么有同情心的人。
严笙招惹了他,就得付出代价。
严笙等不到他回答,自嘲地笑笑,也猜到他已经调查过,便有些破罐子破摔:“没错,我的确是已经结婚了,为了钱,不知廉耻地爬上您的床,我也不怕告诉您,我的确将您的电话给拉黑了,因为我自己提出的交易,我自己觉得恶心。”
景相宁目光淡漠地落在他脸上,声音有些飘。
“恶心?”
“对,饭局那天您记得吗,我以为多喝酒就能洗刷掉,我喝了那么多,可还是恶心……”
严笙咬咬嘴唇,眼泪在眼眶打转。
“包括我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想吐。”
电脑上的视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播放完了,房间里很安静,严笙话音落,瞬间只听得见钟表走针滴答滴答的响声。
良久的沉默之后,景相宁眯眼,锁紧他的眼睛,语气平静的听不出情绪:“所以你是既想出来卖,又想给自己立牌坊?”
这话犀利的让严笙说不出话来。
“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景相宁继续淡淡说:“而你,你不是贫困山区等着上学的小孩子,你是半夜三更串通酒店一个侍应生拿了我房卡然后摸到我床上来,还拍了视频给我下套的人,现在在我面前演清高,会不会迟了点。”
掌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出红痕来,严笙呆呆站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会理解他的。
那还废话什么呢。
他说:“景先生,您想怎么样。”
他问到重点,景相宁反而是稍微愣了一下。
其实他并没有想过,究竟要个什么结果,可能只是看不惯严笙这种过河拆桥的做法,也可能只是厌倦了他也像很多人一样,别有企图地接近自己,所以轻易放过他,会让他自己觉得不甘心。
而严笙问到了,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说:“很简单,完成那些让你恶心,想吐的交易。”
严笙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点点头,“那就是还有三次。”
他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三十次。”
既然他说和他做恶心,那他就让他恶心个够。
严笙闻言瞪大双眼,“您开什么玩笑……”
他话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景相宁的表情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他是认真的。
“不行,我不接受。”严笙摇了摇头。
景相宁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懒懒靠了沙发靠垫,“当然,你可以拒绝,所幸你自己拍好了视频,我处理过之后就可以直接给薛良看,自己的秘书,做出这种事来,你说……”
“这根本就是威胁!”
严笙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景相宁瞥了他一眼,“是又如何?”
不知道几天之前是谁拿着视频在威胁谁,景相宁在心中冷笑,他果然需要教训。
淡然的态度让严笙气的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突然间笑了,慢慢摇了摇头。
他到了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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