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纯粹的黑暗,这点光亮就像是海上的孤岛,一旦熄灭,我就要被这个可怕的地方吞噬了!
别这样别这样……冷静下来!冷静!我大声在脑海里喝斥自己,逼迫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并接受周围的一切。
没事的,没事的!只是死人而已,没什么可怕的,没什么可怕的!他们已经死了、死了,不会伤害你的,别害怕……
吓过劲儿了……我渐渐冷静下来。
硬着头皮重新用手电照向前路。倚叠如山的尸体,越往远处越多,直到最后将路都堵死!
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尸体?发生了什么?
我强迫自己思考。
身后没有路的,我告诉自己,想要离开这里,我必须向前走!堆满了尸体也不能阻止我,我要离开这里!
我、我得先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手电的照程太有限了,我根本看不到远处的情况,只能先睁大眼睛观察目之所及的这些尸体……有的穿着布衣,但更多的,好像穿着铠甲!是铠甲吧?那种黑色的、反射着金属冷光的甲片。
战士?
我向前迈了几步,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照,是一把半锈的长刀。
这里是……战场?!
我早已经被冷汗湿透了,精神崩溃重组过一次之后,反而能清醒的运转。
想要逃生的欲望终于压过了恐惧。
我得弄清楚,这些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关系到前面的路该怎么走!
壮着胆子,我凑近了路旁的一具尸体查看。手电光照在尸体的侧脸上,僵硬而惨白。我从头看到尾。
验、验尸而已,熟练工种了!
强壮的成年男人,死于外伤。再看看周围的几具,都是差不多的死因。难道真是战场?可是这打扮……好像是古代的吧?冷兵器时代。
他们绝对和我见过的流星街人差太多了!
不会真的穿越了吧?
我打了个哆嗦,用力吸两口氧气,然后战战兢兢地蹲**去,用裹在厚厚的潜水服里的手指捅了捅其中一具男尸背上的肌肤……
卧槽!软的!
那是一种介乎柔软和僵硬之间的皮革似的触感,依照我的经验判断,很接近人刚死不久、还没僵硬也没腐烂时的状态,可从其他细节来看,应该死了很久了啊!
这这这……不会真见鬼了吧?!
如果不是刚刚才死的——这当然不可能,地上连血迹都没有——为什么尸体没有腐烂?!
等等没有血迹,他们不是死在这里的?
尸坑。
我腾地站起来倒退两步,脑子里蹦出这样一个词。从未如此庆幸我解锁了上辈子的记忆,那些盗墓小说不是白看的!
所以……这是一个尸坑?
还都是湿尸。
卧槽湿尸出粽子啊!不不不,求你了,别乱想!
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地方有古怪。我下意识地按禁了自己脸上的呼吸罩——明显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尸体居然没有腐烂,多半是特殊的环境造成的。
别管那么多了,我得赶紧走!
总之他们不是被前面什么东西弄死的就行了!要死也死了几百年了,和我没关系!我要离开这里,现在、马上!
走……往哪里走?
手电照向前路,层层叠叠的尸体将十几米宽的路堵得严实。难道我还得……爬上去走?
我发现人的潜力真的是无限的!
等我爬上那堆堵在路上的尸体,吭哧吭哧地踩着满地尸山往前走时,简直难以相信这是我能干出来的事。
触碰到尸体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噩梦,我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克服这个魔障。可现在,我脚下踩的全是柔韧得像是刚刚死去的尸体,时不时的被绊个跟头,还得用手去支撑、去借力!
手电往前照,直到光线消失、黑暗的边缘,依旧是一望无尽的尸体,严严实实的堆积成一条起伏平缓的山脉,就夹在两侧陡峭的岩壁之间。
我一手拿手电,一手拿了根登山用的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下面的尸体,居然还挺得劲!
我肯定已经疯了。
潜水服将我裹得密不透风,避免了我和这些尸体任何直接的肢体接触,脸上带着呼吸面罩,避免了我吸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毒气……瘴气……尸气?
脚下一绊,我蓦地向前栽倒,手电甩到一旁,双手撑地,才没将面罩撞在面前的尸体上!我仰头,头盔上的小灯起了照明的作用,一只瞪大的只剩下眼白的眼睛就在我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直勾勾的和我对视!
我以为我会尖叫,会吓得魂飞魄散,但实际上我居然十分淡定的挪开眼睛,自顾自爬了起来,低头捡起手电和手杖,目光也不错地继续向前走去。
一具尸体让人害怕、十具尸体让人害怕、一百具尸体更让人害怕,但如果你眼前有一千具、一万具呢?说真的,早就看麻木了好嘛!
周围除了尸体就没别的了,再害怕,除了把自己吓疯,还能怎么样?
我只想活下去而已。
我渐渐开始明白库洛洛跟我说的,死人远没有活人可怕。
一成不变的峡谷、一成不变的尸山。
我不得不胡思乱想点什么,以防止自己被这样单调压抑的环境逼疯。
……我记得我爬上来的时候,尸体垒成的斜坡足有十几米高,之后就一直在走直线,没有大的起伏。换言之,脚下的尸堆至少也有十几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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