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记得。那还是我们在五区的时候,我突发奇想想吃蛋糕,就问库洛洛什么时候过生日,我们好吃生日蛋糕。没想到库洛洛立刻阴沉了脸,说他不过生日,吓得我以后再没敢提起这茬儿。
“记得……怎么了吗?”我看着他背影,等了几秒没有动静,有点惊吓地凑过去从背后拥抱住他,小声道:“库洛洛?”
他轻松挣开我的手臂转过身来,将吹风机扔到床上,展臂将我抱进怀里,声音低黯而阴冷:“我不过生日,是因为我生日那天,我们家出事了……之后我就被送到流星街。”
我心中一紧,想要抬头,却被库洛洛紧紧勒住,只听他在耳边道:“我的生日在十一月十一,出事那年是我五岁生日,正好是一九七七年。”
我倾神听,竟禁不住在他温热的怀抱里打了个寒颤:“那、那……”
“没错。这样算起来,莉迪亚,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和我遇到你的日子差不多。”库洛洛低声道,轻轻的声音里有股深刻的寒意。
——我遇到库洛洛的那天,也恰好是我在流星街第一次醒来、记忆一片空白的时间节点。
我两眼茫然、几乎要举头四顾,想到无端的穿越、遗失的记忆,一时只觉寒意彻骨,仿佛有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我的命运,令我无处遁逃……
我几乎是逃避地埋首在库洛洛肩膀上,像抱救命稻草那样紧紧抱着他的腰,双手在不自知的颤抖。
“莉迪亚,别怕。”库洛洛同样用力地回抱我,贴着我的耳朵道:“还都是不确定的事,别害怕。”
“嗯、嗯。”我稳定住自己颤抖的声线,道:“我知道。我不怕。”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几乎想叫出来——我、我到底为什么会在流星街醒来?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莉迪亚?!
这背后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在操控?牧师、牧师他到底是谁?
他知道什么?!!
我心乱如麻,简直天旋地转。
这岂不是我身上最大的秘密、最大的疑点、和最大的隐患?
仿佛冰山一角。
“我们也许,不该杀了牧师……至少不该这么早!”我忍不住懊恼地道。
但同时,我又想到十年后的库洛洛,他告诉我,这件事他来解决,而我未来十年都不必操心这件事。他当然不会骗我。
我把这件事和库洛洛一说,库洛洛也放下心来,再次安慰我:“别担心。我想牧师只是一个意外。既然十年后的我这么说,那就说明至少十年之内,这个问题都不会困扰到我们。”
“先看眼前吧。线索还太少。”他替六神无主的我决断道。
“别忘了,我们在流星街。”库洛洛道,“与世隔绝的——某种意义上说——世界上最乱也最安全的地方。”
“哎,”在库洛洛怀里赖了好一会儿,我到底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真的很害怕。”
关键是特别……渗人!
“别怕,有我在。”库洛洛五指插|进发里托着我的头,吻了吻我的额角。
“还有一点是我们可以做的。”他道,“我同意,从现在开始,藏好你的言灵吧。”
然后他放开我,重新拿起床上的吹风机递给我,道:“先把头发吹干。你头发冰凉,小心感冒。”
“你帮我吹。”我抱着他的手臂依赖道。
“莉迪亚……”库洛洛无奈地拉长声音叫我的名字。
“库洛洛,库洛洛!”我叫着他的名字,把脸靠在他肩膀上不停撒娇。
库洛洛没办法,叹口气举起吹风机道:“那你转过去。”
我乖乖坐在床沿上,转过头去背朝库洛洛,想起十年后的他临走前说的话,顿时心中冒出“口是心非”四个大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立刻又不老实地转过身去,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胸腹,咯咯吱吱地笑个不停。
“哎,你怎么这么闹?”库洛洛手一顿,推了推我兀自笑颤不停的肩膀:“快点转回去。这样我没法吹。”
我又抱着他厮磨一会儿,吃够了豆腐,才老老实实地转回去坐正,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任由库洛洛的手指抚过我的湿发,吹风机发出“嗡嗡”地声响。
库洛洛的手指是暖的,吹风机的风也是暖的,我被夜风吹得冰冷的头皮和潮湿的长发也逐渐沾染上同样的温度。
在吹风机吵闹的“嗡嗡”声中,我惶惑不安的心最终完全踏实下来。
“真是任性。”库洛洛边吹边道,“是不是刚才那家伙把你宠坏了?”
“什么叫那家伙啊?”我忍俊道,“不都是你么!……为什么这么说?”
“我去未来,正好见到二十岁的你。莉迪亚,你不知道你未来是个多么任性的家伙。”库洛洛抱怨道,“简直让我头疼。”
“真的吗?”我惊讶且委屈,又有点心疼,情绪低落道:“给你添麻烦了。要我说对不起吗?”
“……算了。”库洛洛顿了顿,“其实也很可爱。”说着,他关了吹风机丢回床上,“吹好了。”
嗡嗡声一停,他的手指离开发间,我猛然转过头去,刚被吹得蓬松的黑发直直向后扬起——
“库洛洛!你刚才说什么?”我仰着头追问,“你说未来的我怎么样?”
库洛洛被我逼问不休,只好也在床沿坐下来,揽着我的肩膀不让我直接挂到他身上,回忆道:“未来的莉迪亚……就是很天真也很娇纵的家伙。”他评价道,“看得出来,你一定很久没被拒绝过,也没受过委屈,过得事事顺遂。总而言之,被照顾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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