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那日跑的飞快,会选择往西边跑是因为那面当时正向阳,苍衡不容易盯住他。可是他紧接着就绕了一个山头,然后想怎么跑就怎么跑了,直到自己体内灵气已经耗尽,再压榨下去就要伤到经脉了,他才终于在一座山头上停了下来。
风行周围千里都是山,长的极为相似,莫道随处落了脚,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虽认得星星,知道东南西北基本方位,但是风行在哪边,他是一点也不清楚。
此刻,就是当真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莫道那种刚刚跑出师门的兴奋感已经渐渐消退了下去,他找了一块看起来还算平整的石头,坐在上面,开始想象傅心凌发现他不见了之后,会有如何举措,会不会赶紧通知了君行早。君行早一到风行,傅心凌定会向他告状。那时候,君行早会怎么做呢?震怒?还是由着他去?在未来某一天他回去的时候,会受罚吗?
只是不报备一番便夜不归宿,都会去思过崖思过一日,同时挥剑五千下,那就这样留个条子一跑几年,会不会被直接被罚长在思过崖上啊?
莫道越想越歪,既觉得君行早会罚他,又觉得不会罚他,一时间居然对此纠结起来。他倒是一点不怕的。他对于做什么都不怕。
在外一人可不比待在师门里,有巡山弟子日夜守着,无比安全。他此时因为太过兴奋浪费了过多精力,又是深夜,若不做点什么,直接就这么倒头睡过去,第二天一早怕是要被什么灵兽啃个半身不遂。莫道将神识探入纳戒,件件物什挨样看过,仔细搜寻起可用的东西来。
说来也稀奇,君行早给他纳戒这两年,他几乎一次没用过,而是把它搁在床头,好生放着。这两年他一心想要发奋,居然真的做到了修行之人本该讲究的无欲无求,心思宁静,一心求道,就连对于未知物的好奇心都被压制了去。直到留下了那一张条子,他才将这纳戒挂在脖子上,把他所有的收藏品都装了进去,随后就去散仙峰道别了。
这挨样看过去之后,他便已经意识到,君行早是绝对不会来寻他,也不会罚他的。因为光这指路用的东西,在这纳戒里就放了三样。他没有这样的东西,这些自然而然都是君行早放的。君行早早知他会走,也默许了这等行为。
他取了其中一样,一张地图出来。那地图卷成卷轴,足足有半人高。莫道将它铺开,一滚居然滚了几丈长,其上各处城镇要塞,山河湖海,大小势力,各处灵域,全都用蝇头小楷细细标注着。若是注入灵力,图上便会亮出一个小点,标示出持有者所在的位置。
莫道挨个看过去,找到了自己与风行之间差距,标在那地图上,不过一个半个米粒宽度。基本等于没有动弹。
莫道见此,却一点也不懊丧,反倒兴奋起来。这天下如此之大,当真是激起了他无限的兴趣来。这四处走走,或许都有难得奇遇啊!
他将地图收起来,又将沙盘取出。那沙盘不大,三尺见方,若是嵌入灵石供给,便会自动拟出周围地形来,并在其上标注出曾经在此发现过的天材地宝。
罗盘主要用来指明方向,以灵石驱动,莫道自己也能认得东南西北,所以只是看了看,就把它收回去了。
此外,还有下品灵石十万,中品灵石一万,上品灵石八千,一大堆人间所用铜钱银两,几件衣物,几本书,各类丹药若干,雷火珠若干,各类符咒若干。最为宝贵的是有三到玉符,此中存有君行早三道剑意,可在其危难关头使用,同时传讯与君行早,叫人前来救命。
这些东西,可不是莫道自己数出来的,他没那个耐心。是君行早为他留了一张名目表,事无巨细,一一写下的。
虽未有什么嘱托,但是君行早对其的关心与偏爱,早已不言而喻。
莫道看的感动,却也只得牢牢记下,日后可要好好孝顺师父,为师门尽忠。
虽有一些用于隐去气息的符咒,但是莫道舍不得用,所以干脆随手在身遭布下禁制,然后原地打起坐来。
他倒也是胆子够大,筑基八层小修士的禁制,四阶灵兽都足以破开了。但是莫道偏偏敢赌,就如此大大咧咧坐着,连寻个山洞都不干,一直坐到了天明。
当阳光照到他脸上,将他从入定状态惊醒的时候,他身上早已沾了晨露,变得潮潮的,就连眼睫毛上也挂了水珠。若换个凡人,或许这一个夜晚就已经冻得够呛,但是修行之人寒暑不侵,这点麻烦便免了。
莫道起身,为自己施了一个净尘咒,清理妥当之后,又摆开了地图,目光随处瞟了瞟,便决定了方向。
“这边千寻镇记载是个修士与凡人混居,做着各种灵药生意的地方。有意思,我去瞧瞧。”
说着,他便又御起木剑,朝着那方向飞了去,
如此赶路赶了五天,莫道才终于到了千寻镇上。街道上人来人往,骡马四下通行,小贩叫卖着各种玩意儿,几个小孩拍手吵闹,相互追逐。
这般熙熙攘攘的情景,莫道已经好些年没见了。想当初,他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只不过是被奴贩子装在车里。那奴贩子也如街边卖糖人的小贩一般,一边催促那头老驴赶紧动起来,一边大声吆喝着自己这笼中小奴有多么聪明能干,老实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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