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看着面前无声掉着泪的姜祺,一阵难言的心酸。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直到夜幕深沉,直到东方破晓。
姜祺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这栋私人别苑。许愿虽然不知道这边的具体位置,但想必离那人的公司不会近了去。
姜祺都是白天陪着他,差不多晚饭过后的时间就会离开。
他每次都会带些书籍,乐谱过来,偶尔还会带一些别致的小玩意儿,又或者精巧的小点心。
在许愿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往往就会安静地立在一边,用他的方式陪伴着他。也总会在他需要的时候,适时地递上一杯水。
许愿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精力,总是不知疲累般地连轴转。
那夜的眼泪,实实在在地在他的心口浇了一把。
渐渐的,他也偶尔会将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每当那个时候,姜祺总能准确的捕捉到,往往都会露出特别欢欣激动的神情。
多数时候,他都会回避,毕竟这是他现在熟悉的状态。
姜祺开始学着下厨。他很能干,在他以往的心中是优秀到无法取代的一个人。当然,他也有不擅长的领域,那就是下庖厨。
曾经他会闹他给自己做饭煮菜,他就会拿着个锅铲,不知所措地在那认着油盐酱醋。
那时,他就会像终于逮到了奚落他的机会那般,将他狠狠取笑一番。接着他就会将他推到一边,特别骄傲地展示起自己的厨艺。
所以印象中,他倒真未尝过那人亲手煮的菜肴。
那天闹儿飞到了楼下,他踩着楼梯到了大厅。他看到几个佣人聚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表情变幻莫测。
他们听见了动静,齐齐转身,跟自己鞠躬问好,之后又各自散开做事去了。
许愿听着厨房一阵响闹,动静挺大,就迈开步子径直走了过去。
姜祺背对着门,弯着腰,两只手臂用力地绷着,浑身使力般地在那切着东西。
许愿站着看了一会儿,那人肩部宽阔,顺着颈椎下来的背部线条流畅。他也没有系围裙,只穿了件暗色的衬衫,袖子在腕部随意折了几个来回。
突然那人动作一滞,紧接着便见他懊恼般地将刀具往案板上一搁,打开水龙头,哗哗地往指尖冲着水。
许愿的目光随他的动作落到手上,五根手指,竟然有四根都可笑地缠上了创可贴。
他转过身子,继续往厅里走去,闹儿正落在挂钟上,报时鸟般,一动不动。
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他伸出手臂,对着它晃了晃。闹儿玩上了瘾,始终立在挂钟顶端,只是脑袋随着许愿手臂的动作,上下摆动,还挺有节奏感。
许愿不再理他,走出大门,往庭院走去。
院里种了不少植物,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一大堆,正值春日,娇艳到有点儿晃眼。
他四下走动,随意逛了一圈,正巧看见园丁在那浇着花,他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了一会儿。
那园丁是个上了岁数的白发老者,精神头看着不错,他跟许愿攀谈了几句,许愿也礼貌地应答着。
晚饭的时候,菜照样上齐了一桌。与以往不同的是,里面夹杂着几道色泽怪异,形状莫变的新菜式。
姜祺有点紧张地招呼他。
“小愿,过来吃饭。”
许愿坐上桌子,他看见姜祺将左手悄悄地揣进裤袋。
姜祺吃饭时,目光总有意无意地往许愿筷子的方向看去。许愿就放下筷子,也往他那边看去。
姜祺突然就像是受了莫大委屈般,强颜欢笑般地对他扯扯嘴角。
“小愿,你多吃点。”
接着又会暗淡地敛下眉眼。
姜祺很少会流露出这般孩子气的表情,在过往的生活中,他被过分灌输的身份,永远都是那个站在弟弟身边,挡在弟弟面前的小大人。
许愿下桌的时候,姜祺也放下了筷子。
他命人收拾桌子,就随着许愿一同上了楼。许愿站在窗台旁,从旁边的小柜里取出鸟食,倒了一些在手心,闹儿灵巧地跳到他身边,细心地在他手上啄着吃食。
这时候,姜祺也会靠过来,从他手心拿起一颗饲料,闹儿就会歪着脑袋,在他捏住的手指缝隙中,准确地叼到食物。
那时候两人的距离就特别近,许愿可以闻见那人身上淡淡的香水混合着烟草的味道。
姜祺也能在侧头那下,清晰地看到那人蓬松柔软的发。
这片刻宁静安好的距离,也会让姜祺心生感恩。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难得看那只傻鸟顺眼那么一小会儿。
但傻鸟终归是傻鸟,吃饱就不认人。它尖尖的喙不再往他的指缝钻去,它会出其不意地往他指尖上咬一口,接着就扑棱着翅膀,贱贱地飞走了。
那时许愿的眼里就会盛上些许笑意,他就会趁机将指头往他面前一递。
“小愿,你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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