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忍不住闭上眼，长睫颤动不停，他直觉今天的江承衍不对劲，陌生得有点可怕，好像真的要把他吃了一样。
江承衍退开，靠在在椅背上，看向林湛，“上一个问题，你和易蘅在聊什么？”
林湛居高临下的瞪着江承衍，浑身还是绷紧的状态。
从江承衍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他绷紧的下颌线条，清晰、精致，又透着那么点脆弱，仿佛一用力就会碎。
好一会，林湛再次开腔，他问：“江承衍，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承衍愣了几秒，好像充饱气的气球突然被一针刺破，“砰——”的一声，持续飙高的肾上腺素忽然迅速回落。
江承衍松开了林湛，林湛一声不吭的坐回位置上，看着窗外，两人再没了言语。
江承衍就像变回了平常的自己，脸上的愤怒和不甘被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代替。
路远把车开进小区的地下车库。
林湛一言不发的下车，没留下一句再见。
小张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林湛的情绪极其低沉，他看着变换的电梯楼层，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的：“不用送了，你回去吧。”稍顿片刻，他又道：“今天晚上的事——”
小张立马说道：“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林湛点了点头，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也不要告诉贾楠。”
小张谨慎的点点头，斜着眼，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湛的神情，小声道：“那湛哥你好好休息。”
林湛轻轻‘嗯’了一声，迈入电梯。
送完林湛，路远拐了两个弯，在距离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停了车。他从后视镜里看着低沉的江承衍，声量不由都压低了许多，“江老师，到了。”
江承衍抬眼，目光犹如死寂的寒潭一般，冰冷，了无生气。
他打开车门，正要离开，一抹耀眼的光映入他眼里，他弯下腰，捡起那枚掉落在地上的钻石袖扣。
江承衍注视着那颗袖扣许久，路远也不敢打扰，只尽量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假装自己不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承衍攥紧手心将那枚袖扣握紧，低声道：“今天晚上的事不准告诉刘敏。”
路远猛地坐直，就差对天发誓了，“绝对！”
江承衍这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路远长舒一口气，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今天晚上这事说出去估计都没人敢信，实在太令人不敢相信了。
圈里各种匪夷所思的料他都听过也接触过一些，可远不及这件事给他带来的震惊。
不过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江承衍看‘易湛’不顺眼了，‘衍湛’才是真的。
路远叹口气，坐在车里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他摸了把脸，开着车离开小区。
没开出多远，他就在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颇有种难兄难弟的意思，他摇下车窗：“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小张回过头，脸上还透露着迷茫和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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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衍打开灯，看着空荡荡的屋里，以及那架唯一称得上摆设的三角钢琴。
那是他第一次拿到片酬的时候买的，八百万的片酬，扣掉抽成和税，到手只有不到一半。他那时候在北京甚至连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也没有，却还是像着了魔一样的买了这架钢琴。
一百六十五万，在还清债之后是他能拿出的极限。
可等钢琴送来，他才发现，他甚至连放下这台钢琴的地方都没有。
公司给他租的公寓不错，是他住过的最好的房子，可是要放下一架三角钢琴就显得格格不入。
那个时候他忽然明白，徐汝芸说得没错。
他没有能力拥有林湛。
就好像这架和他格格不入的钢琴，他即使拥有了，也没有能力妥帖安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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