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骑纷纷跟在伊勒德身后,轻功飞掠,很快便不见踪影。
唐薇劫后余生,长舒口气道:“多谢三五法师,若非法师,今日绝不是这般结果。”
三五在东从房上掠下,将武生棍立于一旁,细细查看她伤势。好在都只是伤了皮肉,未及血脉,出言道:“不过是种善因得善果罢了。”
说罢他猛然抬头,凝神细听一番,道:“你等的人,已经来了。疗伤可不是小僧所长,告辞。”
他取下箬笠,随意扣在唐薇头上,手微微摆动,武生棍似有生命一样钻入他手。脚步移转,便是要离开。
唐薇手托笠檐左右张望,未见另有他人,当下出声道:“法师何故来去匆匆,大恩未报,若是顺路何不同行?”
三五在东道:“缘来则聚,缘去则散,出家人,哪有那些讲究。”
话音未落已在数丈开外,身形一闪,便瞬间淹没在树木草丛中。
三五在东走后半炷香时间,唐薇被湿气侵袭,视线渐渐模糊,此时四个身影终于呼啸而至,带起一片雨雾,轻轻落在她身边。
唐薇强撑起身子笑道:“四无叔叔,你们再不出现,我可真的要死了。”
这五日,夏零雨这边过得也不如意。
因唐薇始终没有消息,甚至随时可能将姚若水和唐棣在狼骑手上的消息传出,伊勒德日日担忧,犹豫该继续寻找或是马上离开。
一时无果,只得将怒气全撒在三人身上,全然没了当初的仪礼,碍于姚若水仍有用处,也不能太过,出则冷言冷语,入则严加看管。
饶是姚若水修养极好,也与他当面冲突几次,反是唐棣时时在旁调解。
这天,从早上开始便下起雨来,初时只是点滴淅沥,后转为倾盆大雨,伴着狂风呜咽,甚是吓人。
天气实在不好,伊勒德心情极好,昼食已过,姚若水三人在客栈歇息,伊勒德还在大厅与狼骑谈笑。
盏茶时间,外面进来几名狼骑,身着斗笠蓑衣,在伊勒德耳边轻语。伊勒德匆匆披上蓑笠,点起几名狼骑。
脚步声动,刀剑齐鸣。
房门轻开,唐棣的声音响起:“统领这大风大雨却要外出,莫不是要去挖什么宝贝。”
伊勒德皱眉道:“我到哪里,须与你禀告?”
唐棣凭栏笑道:“只是我们一直出入随行,统领就这样把我们扔在客栈,凭你这点人手,不怕我们跑掉?”
伊勒德不客气道:“你还道你是以前的唐棣,现在的你,只是废物而已。”
唐棣也不恼,笑吟吟道:“虽是废物,但论到碍手碍脚却是极好用的。”
此时姚若水与夏零雨也出了房间,见此情景,姚若水道:“阁下现在连行踪也要鬼鬼祟祟,我们又怎知阁下到底心怀何意,这城不去也罢。”
这几天但凡有冲突,姚若水便会抛出这么一句。而虚空城又必须倚靠姚若水开启,不能说出过激之言。伊勒德也曾用夏零雨威胁,却被唐棣看穿,言道大不了鱼死网破。伊勒德终究更在意入城之法,苦了整日心似猫抓。
“统领不如等雨稍小再去,当然,顺便带上我们。”唐棣舒展身体撑了个懒腰,手抚栏杆,一双凤眼中透出慵懒,看向伊勒德等人。
伊勒德顿在门口,走也不是,回也不是,口中气道:“罢了罢了。”
他也当真拿得起放得下,大步走回桌前,将佩刀往桌上一扔,又重新坐下。
姚若水与夏零雨回房后,只余唐棣继续挂在栏杆上,她与伊勒德目光对接,两人就这样耗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仍没有停止的趋势。唐棣无聊地玩弄起几根青丝,耳边传来拍打窗户的声音,她眼波流转,瞥见伊勒德仍坐在大厅,没有动作。唐棣立起身来,走进房间。
伊勒德转头注视那缓缓关上的房门,眼里闪过一道利芒。
再见到伊勒德,已是傍晚。
姚若水三人经过休整,精神大好。伊勒德却满脸不忿,感觉像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
夏零雨经过他身边,他狠狠瞪了她一眼。
夏零雨摸不着头脑,问姚若水道:“师父,他怎么了?”
姚若水拉她坐下,递给她一副碗筷道:“不知,或是权力让人迷失吧。”
唐棣在旁边忍不住噗哧一笑。
夏零雨更加迷惘,又不好再问,只顾低头扒饭。
听得姚若水的调侃,伊勒德放下碗筷道:“三位早点收拾行装,明日卯时出发。”
姚若水与唐棣对视一眼,答应下来。
伊勒德坐在桌边,终是气不过,见三人乖巧用飨,又无法发作,呆了半响,起身回房。
巨大的关门声宣示了他的不满。
饭后,姚若水将夏零雨留下,独自来到唐棣房间,她想弄清一些她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
推开房门,见唐棣坐在桌边,手指捏起茶杯送入口中。
茶水入口,她抿抿嘴,似乎意犹未尽,手指挑起茶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可否容我给你把脉?”姚若水没有直接切脉,只是小心坐在她身旁,这样询问道。
唐棣摇了摇头。
“你服了软骨丹,我也许有办法清除。”
唐棣道:“不用了。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
姚若水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唐棣并不答话,一杯接一杯牛饮。
姚若水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她。
曾经自己和她离得如此近,又是为什么现在觉得如此远。现在旁边坐着的,究竟是自己认识的唐棣,或者只是一个像唐棣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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