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冠军侯!”座下顿时一片山呼。
“啧啧,陛下取的这些侯名实在是怡情别致。”敬完我这一轮,得着左庶长爵位、正在兴头上的诸军校尉继续向下座的三位新晋列侯敬酒。
仆多鼓着腮帮子,抓起酒杯一干而尽,照单全收,来者不拒。
夜色渐深,天子醉到不省人事早早退席,众人喝了个尽兴散场。
“赵破奴封‘从骠’侯,高不识封‘宜冠’侯,为什么我是‘煇渠’侯?我不在乎什么封户,我也想要个跟你挂钩的头衔。”仆多靠在马车的角落里,醉眼朦胧依然记得忿懑埋怨。
“因为你天天嚷着喜欢我,被陛下听见了。”我借着酒劲揶揄他。
其实我心如明镜,陛下如此诏封有他的用意。赵、高二位校尉的年龄略长于我,他们俩封得两个特殊的从属爵位,却是陛下为了向众人强调我这个毛头小子的领军地位。
“汉天子的醋意还真是重。”
“玩笑话,别当真。”
“不管怎么样,如今我已是汉国君侯。”他借着酣醉之意挪过来,拍着胸脯道,“去病你说过,等我建功立业、加官进爵,就有资格追求你。”
“我没说过这话。”我摁住他不断贴近的身躯,这家伙难不成想趁我醉酒栽赃我。
“我不管。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我现在要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完全忽略我的反驳,仆多拍着胸脯宣布。
马车停下又启程,颠颠地驶出北司马门。长安城灯火阑珊,落星点点如珠玉在盘。
“去病,咱俩试试呗,说不定彼此契合呢?”小王子把毛茸茸的脑袋拱进我怀中,仿似一只撒娇的小狼狗。
望着窗外的夜色,我勾起唇角。
“试试就试试。”
府门砰地在身后合上,我推搡着校尉仆多,摸索着往前走。承明殿的布局深深烙在记忆里,很快便寻到主卧。
被我摁倒在榻上时,他哼唧一声,随后开始盯着我吃吃地笑。今日庆功宴他全身黑色深衣,衣带怎么也解不开,干脆一把拽断。
“去病,我爱你。”他执起我的手背,仪式一般,虔诚地落下轻吻。
再一个天旋地转,我已经被他压在身下。身上人不断呢喃,夹杂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我闭上眼睛不去理睬,只顾享受这久违的亲密无间。
唇齿之间尽是葡萄酒酿的醇香,十指所及之处尽是年轻稚嫩的光滑肌肤。对方挤进我腿间,下腹紧紧相贴,角色倒置的错乱感与偷情的罪孽感同时席卷而来,簇拥着我追求更多。
“呃!”我忽地惊呼出声。
被突如其来的痛楚侵袭,本能促使我抬腿,毫不犹豫地将身上人踹了下去。
我沮丧地坐在榻边。
火热的体温消失,身体暴露在冷风中,顿时酒醒许多。对方居然不用脂膏就强行挺入,被生生劈开的感觉,比被折兰王划一刀还要糟糕。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方才意识到这里是未央北阙的新府。发现自己置身于陌生的环境中,先前积累起的兴致顿时荡然无存。
仆多凑过来,讨好般地圈住我。
“去病,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不怪你,我自己没准备周全。”我轻叹。
对方的吻再度落下来,火热而生涩。他紧箍着我不停挺动,欲望很快释放在我口中。
“你还是雏?”望见对方情动之后透出潮红的肌肤,我好奇道。
“不算是。”小王子腼腆支吾。
“不算是,那就是喽。”我抚额哀叹,“记得你之前去逛营闾,我以为你至少有些经验。”
“不喜欢的人我不爱碰,去那里只是喝点酒,听曲怡情。”仆多义正言辞地反驳。
“难以置信。”我挑眉,“那你平时怎么解决?”
“自己解决呗,或者——趁你睡着时,这样。”小王子不无得意地拱起下^身。
我一拳挥上他鼻梁。
“我是不是搞砸了?”他仰躺在榻上,双手掩面,浓重的鼻音中带着点儿哭腔。
“别太伤心。”揉上仆多粗厚的乌发,我软声安慰他,“做不了情人,我们依然可以做赢一起狂输一起扛的好兄弟。”
***
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更何况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一只酣睡的青年手脚并用地紧紧压住。
洗漱完毕出门,霍光已于餐桌前正襟危坐。他抬眼同我对视,又迅速移开目光,耳根蓦地变得通红。
昨夜那番折腾,动静似乎不小。兄长带个男人回府过夜,第二天再一起大摇大摆地从卧房里出来吃早餐,看在刚从乡下进京的少年眼里,恐怕过于震撼。
“新家住得可还合适?”我打破饭桌上尴尬的气氛。
“多谢哥哥关心,子孟住得很好。”
“子孟?”我回味着霍光口中的新名字。
“啊!”霍光惊呼一声,搁下碗筷,张惶失措地解释道,“‘子孟’是光的乳名,阿爹叮嘱过光,原先的名字不能再用,光一时未能改口,请哥哥原谅光。”
望着跪伏在我面前,战战兢兢乞求谅解的胞弟,我哑然失笑。
子孟之“孟”,取一家长子之意;霍中孺啊霍中孺,他果然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吗?
不过现在想来的确有些奇怪,卫氏飞黄腾达之事,当年在河东郡闹得沸沸扬扬,多少人慕名进京攀亲;生父如此贪利之人,竟不曾想过找娘亲重续前缘,颇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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