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去那里……我不想活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哭得脖子颤抖，面色白如金纸，身上湿透的衣服淌下的水迹蔓延到小道士的脚下。
小道士被他的哭声吓得一哆嗦。
在他身后，两个家丁打扮的男子冲进来，架起这个湿淋淋的瘦子。谁料这少年忽然手脚抽搐，眼睛一闭就要往柱子上撞。
好险被两人拼死抱住，究竟不得求死，哭得几乎哑住：
“你们骗我，和尚呢？超度他的和尚怎么还不到？他是不是被和尚关起来了，为什么我在池塘里找不到他！”
其中一个机灵的忙道：“和尚在外边，你听，还有人在诵经。”
少年大喜，甩开两人的胳膊，脚步不停，跑到门口。他环顾四周，逐渐生疑：“你又唬我，连香案上的供果都干了，分明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了。”
“少爷，您瞧，和尚没有，道士这里还有一个。”
小道士被推到面前，顶着疯癫少年灼人的目光，头皮发麻。
他嗫嚅道：“我来取师父的符纸的——我马上离开。”
少年却两眼发光，对他这般年幼的模样丝毫不在意似的，只一个劲追问：“你看到瑞欣了对不对？你见过他，是也不是？瑞欣说他看见人，但他在水里不见了……他长得那么俊俏，你肯定不会忘记的。”
家丁习惯了他这般模样，竟有闲工夫在旁嬉笑：“咱们这混账少爷，还念着那水鬼呢。”
小道士一怔。他就是投水的小公子？
他的迟疑叫少年萌生了希望，拉着他疯了一般直抵先前的供桌。等家丁回过神来跟着追来，已经隔了一段路了。
小道士上气不接下气，被他抓得死紧，痛呼出声：“嘶——我见过他!”
“他在哪里？”
“他被我师父打跑了。”小道士想到了香烟里的面孔，觉得底气足了些。“他只露了一面就不见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少年的表情很是难看：“你师父是谁？他们怎么会请道士来做法，瑞欣他明明还活着——”
“我师父是林当家，他亲自布下的法阵，专门克化厉鬼的。”小道士斩钉截铁道，“你说的瑞欣绝不可能是活人，他还诱拐你投水……”
“住口——”少年的五官扭曲变形，他的声音发抖，“我不是要投水自尽，我是下去捞他的骸骨……瑞欣被他们暗害了，我却不能为他收尸。他刚过头七，他们就要他魂飞魄散，他就算是厉鬼，也是被逼成这般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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