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后来......
抬手一敲脑袋——想什么呢大早上的，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哪一件事不比回想往事更重要？
常已未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顾眠搞得神经错乱了，竟然就这小小的暖气一事大做文章，瞎矫情。
生活里每件事都想这么多，干脆别做事了，躺倒追忆的时间都不够。
都怪顾眠，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两天也不会睡得不好，自己昨天也就能办理好暖气，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哪会像现在？两只好看的桃花眼肿成了牡丹眼。
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幼稚症发作的某人忿忿地走到门口，拧开了门。
“——唔！”
结结实实被吓得后退三步，手机死死地攥紧在手心。
常已未真是用上考研二轮面试时的心理素质，才维持住站姿没有软倒在地——
顾眠站在门口。
还是昨天那身黑色大衣，面无表情的盯着差点被吓成半瘫的自己。
勉强拽回四分五裂的三魂七魄，把它们摁回了身体，出口还带着遭受巨大惊吓的颤抖：“你怎么在这里？！”
他在这里站了一夜？
一口气的都没舒到底，心肝脾脏都还没完全归位，他的头皮就又麻了起来。
刚刚那点回归正常生活的轻松瞬间被抛了个干干净净。
他不得不再次想起，自己还有多任重而道远的事要做。
比如现在，分析站在他面前的顾眠出现的前后种种因，预测可能造成的一个个果。
顾眠可以随意进出人类世界和睡意之境，而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对他的出现与否也毫不办法，如果他真的要做些什么，现在的自己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手背上汗毛直立，他对上顾眠墨一般的眸子。
那眸子不知道是坦坦荡荡没藏着什么，还是笃定对方根本无可能看清里面的内容，于是一点没闪躲的接下常已未明显的打量。
“主人说让我随意，于是使主人睡眠后我就出来了”。
得，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又是主人了。
“那你怎么不回去？”
“昨晚催眠主人时感受到主人的脑电波频率波动异常，高出正常峰值十七点五个百分点，属于睡眠危险，需要告知主人。”
回答标准堪称典范：既解释了自己没有离开的原因，又指出常已未睡眠质量不好的事实，干净的把自己摘了出去。
常已未不动声色的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你不困吗？”
顾眠的脸有片刻的凝滞。
“我以为主人会问，是不是我对主人的脑电波动了手脚。”
墙纸一样白的脸上一丝波动都没有，说出这句话就像是说出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问候。
常已未明显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直接，一语道破自己刚才在房中锁眉的怀疑，但脸上还是淡淡的：“为什么这么说？”
客厅里的窗帘还没来得及拉开，还是昏昏暗暗的一团光线，却在常已未问出这句话后突然打进一束光，落在两人间。
常已未大半身体还在卧室里，身体拉出习惯性防备的弧度，而顾眠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对面，正是客厅里窗帘的起点旁。
八点多的光穿透厚厚的遮光帘，在两人已经开始对招的中间，撕开一道口子。
“主人没有这么想吗？”顾眠说的话并没有因为这束光就一起跟着变暖，“根据昨晚主人对我的态度表现和眼神接触，您会这么想属于合理怀疑。”
本来以为他会晚点出现，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到底该怎么不着痕迹的放出自己的钩，所以也没有刻意去想如何应对他。
没想到顾眠并没有给自己蓄足能量的时间，自己还没来得及谋算这盘棋该怎么下。
多年的心理训练几乎形成了本能，常已未下意识就要否定，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被自己咬断了，“嗯是，我是在怀疑你，你要解释吗？”
第一次过招就过得这样直接，刀影闪成一道道虚光。
人在对自己有弊的情况下，会习惯倾向于自己看来还有回寰余地的那一方，常已未也不例外，刚才他那句‘不我没这么想’就快冲出口，堪堪被拦住了。
他不觉得自己再和顾眠兜圈子兜下去有什么意义，走完决定按兵不动是因为无法确定顾眠的态度和手段，现在他不加掩饰的把问题端到台面上，自己再藏着掖着倒显得不大方。
当然，他不会把视频的事拿出来问，底牌才是谈判争锋最关键的一步。
他走出门框，将客厅里的窗帘拉开，放进大片大片的阳光。
**点钟的阳光，温暖得烫人，这样的天气，坐在阳台上看书是最最惬意的事。
他回头看了顾眠一眼：“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说了，解释得太多太麻烦了，我头疼，听不下。”
真是佩服自己，挖坑十级选手，那老头当年打得是94，没过95简直是哽的人心里难受。
要是他知道我现在的水平，估计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的分改过来。
常同学的确是挖了个坑等顾眠往里跳——解释不解释理都被自己先占了。
还没有天真到以为顾眠会老实交代，常已未挽好系在被扎起的窗帘上的绳结，转身往洗漱间走去，“我打算做早饭你能吃吗？”
“我可以解释。”
两句话同时说出。
常已未脚下一滞。
他没回头，所以也就没看到顾眠的表情。
顾眠的神情和常已未愣了一瞬的脚一样，是僵的。
※※※※※※※※※※※※※※※※※※※※
小采访：《两人对峙最重要的是什么？》
请心理系高材生常同学回答一下（乖巧递过话筒）
常同学：这个问题不是和上一章的差不多吗？我今天回答过了，自己去正文翻
......
那么请黑衣半永久的顾眠同学回答一下（微笑）
黑衣冷面：都说了休想我剧透，边儿去
......
【Double Kill】
喜欢睡意请大家收藏：(m.tianlaixsw.com)睡意天籁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