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里的食物和我们这边一样吗?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这是白粥,大米煮的,在我们这里大多数人的早饭都是吃粥的。”一边往自己的碗里盛粥,一边自顾自的介绍。
盛好粥后大喇喇的坐下,拿起面前小巧的鸡蛋:“鸡蛋你们那里有吗?不是直接吃啊,得先把外面这层肉色的壳剥掉,吃的是里面的蛋白蛋黄。”
顾眠:“......”
沉默片刻后,“主人,我有说过我们的世界是和你们的世界对应存在的吧?人类世界一切的物质只要存在,我们也都有相对应的存在。”
“喔喔是这样啊,那你也没吃过我这样香的早饭,看这粥,香糯软甜,熬了半个小时呢,好多人想吃还吃不到呢,这就便宜你了。”
常已未有些漫不经心的朝他扬了扬勺子。
顾眠低低的道了声谢,低下头去看那冒着热气的白粥。
他微微有些惊讶于面前正往嘴里送着榨菜丝的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身上刚才露出的痞气和些许锋芒扔的一干二净,这样的人...
缓缓上升的热气缭绕在它上方那双清冷的眼中,教人看不清里面的起伏。
头都没抬一下,常已未的声音就震进了耳膜:“没毒,放心吃,粥不趁热吃就没意思了。”
抬头愣了一下,随即嘴角竟然微微提起,朝着面前静静吃饭的人笑了一下。那笑容极轻极淡,只绽出一瞬,就消弭在嘴角了。
常已未没抬头,所以这一瞬,他也就没瞧见。
“自然不是担心主人下毒,我只是想起在睡意之境时,的确没有吃过这样热气腾腾的早饭,有点感慨罢了。”
说罢,和白瓷碗颜色无太大差别的手指捏住勺子,舀起一勺软糯的粥,往嘴里送去。
见他吃了,常已未就笑着接住话音问道:“甜不甜?”
粥里放了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绵砂糖。
这是他吃粥的习惯,一大锅粥总是放一丁点白糖进去,化在每一个米粒间的缝隙里。
其实那么一点的砂糖在一锅粥里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甜味的,但是细细地吃,又会觉出甜来。他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这样的甜度正正好。
十几年了,往粥里放一点糖的习惯一直没变过。
有些习惯改的掉,有些习惯改不掉,但事实却是,只要下定决心去改,无论多么山海不可平的难忘都可以在人前刻意的自我提醒下,淡去原本的印记。
改不掉的习惯,不过是对过往的念念不忘。
拿习惯性来当借口,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遮掩自己并没有释怀某一段过去的事实罢了。
刚才往大瓷碗里装的时候他条件反射的去摸糖罐,半勺糖搁进去了才反应过来外面还有一个顾眠,也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吃甜。
所谓推己及人的察言观色,就是此刻盯着眼前人睫毛颤动的幅度,以此在对方说出自己的答案前先一步得知答案。
果然,顾眠那蝴蝶翅膀一般轻的睫毛在嘴巴咀嚼刚刚送进的那一勺米粥时颤了几颤,连在觉出甜味的那一瞬间眉头未显的山峰都不用看,就能得出这个结论——他不喜甜。
刚刚那句甜不甜还是随风飘散吧,最好不要飘进顾眠的耳朵里...
而一瞬的皱眉很快被压下,抬起头又是平和的脸:“嗯有一点甜。”
又咽下一口的常已未有些悻悻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甜,刚刚顺手就加进去了,要不给你换一碗?锅里的没加糖。”
诚恳的眼神倒让顾眠不好意思了:“...不用,我只是在没预料到的情况下一下子吃到有些惊讶,不是不喜欢。”
闻言常已未并没有就松口气了——对面的人虽然在一勺一勺吃着,但是脸色并没有随着热粥的下肚而变得红润。显而易见,他在勉强。
但是人家愿意勉强,自己总不好再勉强人家换一碗吧。
于是咳了咳,夹起一块榨菜,两人相处,对方安静,自己就随和热情的功能再次上线...虽然说,对方是个和自己玩猜一猜游戏的骗子。
“那你平时工作忙的话,吃不吃早餐呀?”不论熟不熟,聊吃的总归错不了,卸下一个人防备心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和他谈吃的。
当然......如果你的聊天对象是好巧不巧家庭生活并不美满的,请自动忽略。
比如说眼前的顾眠...
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又低下头,用勺子在粥里打圈圈,淡淡的说道:“我父亲不怎么管我,工作以后就搬出来了,平时工作忙的话就随便对付两口。”
常已未是怎样的会抓重点——父亲不管他,那母亲呢?
刻意忽略的可能性在一个父亲不怎么管自己的孩子身上不常见,所以说...他的家庭,不是爱意满满的。
和自己一样。
勺子随着顾眠最后一个字说完后,也跟着在粥里打圈。
“嗯......年轻人,偶尔不吃也没关系的。”触到人家的痛处,本该道歉的,但是常已未被他心头那股说不清缘由的情绪按着没动。
淡淡的转了个话题,像锅里没加糖的白粥一样淡,“你之前说你们的国家是按照能力的强弱来进行阶层的划分的,所以说,你们到现在为止还是中央集权制吗?”
心里装着事,所以也就没意识到‘中央集权’这四个字,对方可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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