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封面时,眉目弯了半分,笑问道;“看得懂吗?”
安隅手中拿的,是一本关于控股方面的书籍,因着是国外出版,且翻译版本稍有些问题,显得深奥难懂,这本书,在他床头柜搁了数月。
安隅倒也不装不做作,直言道;“不懂。”
她一个专业学法律的人、若是懂这些深奥的控股知识,可以转行了。
闻言,徐先生笑了,似是笑她直白坦荡,伸手摸了摸她柔发,宠溺笑道;“不懂就不看了,喝完水早点睡。”
男人起身,路过床尾时顺手将安隅丢在上面的湿毛巾给拾了起来。
这一举动,自是没有逃过徐太太的眼眸。
“徐绍寒,”静谧的卧室里有一清丽声响起。
“恩?”男人微转身,一个字,话尾微扬了半分,竟有种娓娓之感。
此时的徐绍寒,与刚刚楼下的徐绍寒,可谓是两种人。
前一种清冷无情,后一种温声细语。
堂堂一个商场大亨,若身上没有那股子清冷尊贵世故圆滑,似也说不过去。
而徐绍寒,无非是在面对自家爱人时,将这些都给掩了起来。
“徐家百年世家,底蕴深厚,家族氛围融洽,按理说,你的妻子即便不是将门世家,应当也是大家闺秀。”
她话语清冷,无波无澜,似是在平静诉说一件及其简单之事。
徐先生拿着毛巾站在卧室中间,面上表情有一秒的森寒。
但也只是一秒而已。
只道是安隅对此事有着非比寻常的热衷,时不时给他敲一棍子。
思及此,徐先生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嗡嗡唱着山歌。
迈步向前一步,心里的那股子怒火无形中蔓延开来。
但转眼又想,罢了罢了,总归是自己要娶的,年岁小了些,不能同她上纲上线。
得惯着。
谁让他娶了个有本事嘴皮子利索能跟你斗智斗勇的姑奶奶?
起初,徐启政担心徐绍寒娶赵书颜回来供高堂。
若是让他看见自家无法无天的儿子在安隅面前怂的一逼,还不如娶赵书颜回来供着。
“睡觉,”男人嗓音带着些许咬牙切齿,伸手啪嗒一声按了灯,不给安隅说话的机会。
“我在同你说话,”安隅伸手啪嗒一声按开了灯。
“不想说。”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苦难,徐绍寒,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徐绍寒想,得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姑奶奶好不容易对自己和气了几天,若是一时冲动毁于一旦,划不来。
索性,眼不见为净。
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内,流水声响起,安隅默了半晌,稍有怒火伸手、将手中书籍啪嗒一声丢在床头柜上,
而后,推开被子起身,往阳台方向而去。
正月十四的月亮,不够圆,但盛在够大。
这几日天气晴朗,此时夜空,也是漂亮的很。
首都市区,道出高楼林立,若想看夜间美景,总统府绝对是绝佳之地。
安隅静站了会儿。
视线落在院子里徐绍寒刚刚站的那个位置上,有一人影,还停留此处。
微风过,显得身影飘摇不定。
一上一下,二人案子打量对方。
徐子矜多年来身为徐氏集团公关部经理,练就了一身与人周旋的好本事。
而安隅,身为全国顶尖律师,嘴皮子功夫也好,周身气质也好,不熟安隅。
片刻,安隅转身,端起床头柜那杯糖水,迈步至阳台,似是没看见楼下人似的,杯子贴着墙壁,一杯清水,顺延而下。
如同爬山虎似的,爬满了正面墙。
楼下那人,将她此举,尽收眼底。
而安隅,拿着空荡的杯子,微微转身,转身之际,眼底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人心,很复杂,也很简单。
但若想试探,有千万种法子,能让你得出结果。
她并非生来心狠手辣之人,只是,被这无情世间所逼迫罢了。
夜间临睡前,安隅侧躺在床上酝酿睡意,身侧,是男人翻动书籍的声响。
三五分钟后,声响停歇。
徐先生将手中书本搁在床头柜上,侧眸望了眼向外侧躺的安隅,伸手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窝里,将在腰腹间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一系列动作,万分轻巧。
霎时,卧室内一片黑暗。
徐绍寒才一躺下,卧室响起手机震动声。
才一躺下的人猛然一个惊颤,
第一反应,便是一手捂着安隅耳朵,一手掐断电话。
见人没醒,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夜风微凉,总统府院落里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
阳台上,男人拿着手机,欲要回拨电话,那侧却先行过来,接起,语气不大好;“何事?”
“码头那边出事了,华总那边怕是有大问题,”那侧话语急切,听闻声响,还有阵阵狂风吹来。
那方急切话语出来,徐绍寒便知晓了事态严重性。
片刻,拿着手机反身进了衣帽间,摸黑往身上套着衣物,且话语低低;“不管何事,不能走漏风声,切莫急躁,必要时刻,不惜一切代价封口。”
言语之际,他身上衣物以换完,正欲趁着月色出门之际。
拉开衣帽间门,却赫然见漆黑卧室里,安隅坐在床上直愣愣盯着他。
那目光,在黑夜中清明的有些渗人。
无疑、徐绍寒又一次准备将她抛弃。
新婚次日,她面对凭空消失的丈夫心头有着难隐之痛。
他的消失,带给她的伤痛至今未曾消散。
而今日,二人初留宿总统府,这个男人,却又准备连夜消失,将她一人扔在这个沉厚的大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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