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应了,请崔稹和林仵作一道入了正堂落座。
崔稹和林仵作在椅子上坐下,柳老爷便开始说起话来,他先说道:“拙荆哀思过度,不宜见人,请大人体谅,”说着又指了指身旁牵着小男孩儿的女人道:“这是我小儿和姨娘徐氏。”
徐姨娘便拉着柳小少爷给崔稹见礼:“见过大人。”
崔稹颔首应了,便是问道:“是何人发现柳大爷出事了的?”
柳老爷闻言答道:“是吾儿的丫鬟小萍。”
崔稹道:“小萍人呢?”
柳老爷便对旁侧的丫鬟说道:“去把小萍叫来。”
那丫鬟便去领了小萍过来,小萍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丫鬟,丰腴有致,此时一脸的惊慌,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徐姨娘说道:“小萍你怕什么,大人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崔稹听了抬眸看了徐姨娘一眼,便是问道:“小萍我问你,你是何时发现你家少爷出事了的,当时又是个什么情景,一一说来。”
小萍听来微微绞了绞手中的帕子,说道:“是,是昨个儿早起,奴婢照常去喊大爷起床,可是大爷怎么都不应答,奴婢就大胆推了门进去,谁知大爷他就躺在床上,”说着此处,小萍泣不成声,哽咽着说道:“大爷他就躺在床上,口唇都渗了血,气儿也没了,奴婢就赶紧找胡奴,因为前天夜里是胡奴守夜的,胡奴没找到,奴婢赶紧去告诉了老爷太太。”
崔稹听罢问道:“那后来胡奴是在哪里找到的?”
柳老爷答道:“他躲在柴房里。”
崔稹听来颔首道:“那昨日怎的不报官?”
柳老爷摇了摇头叹道:“昨儿我们忙着给吾儿请郎中,只盼他还能再回过魂儿来,就没来得及先报官。”
话音落下,忽然传来一道含冤泣诉的凄厉女声传来,一个中年的女人出现在了堂外,几个丫鬟婆子拽着那女人,那女人口中哭道:“大人!大人,你得给吾儿做主啊,那个害死吾儿的人定要重重的惩罚他,不得给他留全尸!”
柳老爷见状皱眉起身道:“怎的让太太出来了,快扶她回去歇着。”
原来是柳夫人。
不过柳老爷所言却没得什么用,柳夫人格外的歇斯底里起来,说道:“你们!你们都是串通好的,处心积虑的要害死我儿,如今他死了你以为你们就能高兴了吗,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柳老爷愠怒道:“夫人,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就别让大人看笑话了,若非你纵溺儿子,他怎会去弄个什么胡奴回来,惹得家宅不宁。”
柳夫人听得柳老爷此言,顿时眦目欲裂道:“你也有良心说这话?你不就是想把家业都留给那贱人和那贱种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跟那不要脸的下作娼妇一样,都见不得我儿好!”
柳老爷被骂的满脸涨红,气的倒退几步,重重坐回了椅子上,指着柳夫人手指发颤,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崔稹眼见要不好,便忙道:“柳老爷快莫要动气。”
只是话未说罢,柳老爷就憋着一张脸气厥了过去,堂中顿时乱作一团。
好在有林仵作这个通晓医术的人在,忙把柳老爷放平了搁在地上,为柳老爷掐了人中,又叫仆人把柳老爷的双腿抬起了,片刻之后,有惊无险,柳老爷悠悠转醒。
徐姨娘见了,抹着眼泪扶起了柳老爷,让柳老爷坐回到了椅子上,柳小少爷也掉着眼泪趴在柳老爷的腿边儿,道:“爹爹,您没事儿吧?”
柳老爷捂着胸口,气喘吁吁,说不上话来。
堂中已不见柳夫人,柳夫人方才见了柳老爷昏倒之后,便是仰天长笑了两声,又朝着柳老爷啐了一口,早跑出堂去了,有些仆役跟着追去了。
见状如此,崔稹和林仵作也不好再待下去了,便是告了辞起身离开,让柳老爷先好好休养,他们明日再来。
待出了柳府,崔稹和林仵作相视而叹,林仵作说道:“柳夫人是徐姨娘亲表妹,不过徐姨娘早年守了寡,柳夫人那时正怀有身孕,看表姐可怜又想找个人说话作伴儿,便是把守寡的徐姨娘接了来,谁知竟跟柳老爷搭在了一处儿,这事儿是柳夫人的心病。”
崔稹听来了然:“怪不得了,柳夫人骂的那样难听。”
林仵作又叹一声,接着说道:“为此柳老爷心里也一直觉得有愧于柳夫人,自是处处忍让,不过徐姨娘又给柳老爷诞下小儿子,成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何忍让都是如鲠在喉了,”说着微顿道:“也是柳老爷常去我哪里喝闷酒,我才晓得这些。”
却在此时,柳府的大门又打开了,走出个中年男人来,追上了崔稹和林仵作,唤道:“大人请留步。”
崔稹和林仵作顿了步,林仵作对崔稹道:“这是柳家的账房先生,姓田。”
田先生走至近前,说道:“大人,我家老爷说了,明日亲自去府衙拜访,不必劳烦大人再跑一趟了。”
崔稹听来答道:“无妨,让你家老爷好好儿休养吧,明儿上午我过来便是,别再叫你家老爷受累了。”
田先生听了应道:“如此那真是辛苦大人了,小人这就回去回话儿,大人和先生慢走。”
崔稹颔首应了,却又心头一动,问道:“你们家平时耗子多吗?”
田先生闻言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家中耗子不多,因为有时有些棺材板儿送来暂搁府上,那木材怕潮怕虫子也怕有耗子啃咬,所以家中阴湿的地方不多,平日里也收拾的勤,并没有什么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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