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言,虎毒不食子,可有时候那人狠起心来,比畜牲还不如。
柳肖出身微贫,家中父母皆是穷困农户,他读书不多,跟着同村儿的老秀才略识得几个大字儿,听人说万般下品,唯有念书才是能改变命运。
柳肖就想跟着那个老秀才学念书,家中没得多少口粮,他还每天偷偷拿一个鸡蛋送给那老秀才。
老秀才收了鸡蛋,便教他读书写字,可惜好景不长,那老秀才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很快就不行了。
临终之前,老秀才告诉他,他送的鸡蛋都没吃,叫他拿回去,还告诉他,让他不要再费神去读书了,去学门手艺做生意,比读书靠得住。
柳肖就问老秀才,该学个什么手艺好。
老秀才想了想答道,去卖棺材罢,人都会死,不愁没生意,话没说要,老秀才就咽了气去了。
柳肖哭了一通,挖了个大坑给老秀才埋了,便是背上行囊,离乡去闯荡。
柳肖所在的定远村,离得最近的繁华地儿就是画锦城,柳肖便奔画锦城来了,先在棺材铺子里头做了三年的学徒,后来又帮着打理棺材铺子四年。
等到柳肖做学徒的棺材铺子老板去了,家产留给了儿子,儿子不懂积财,柳肖才离了这儿,自立门户起来。
柳肖的亲事是柳肖老娘给他在村儿里订的亲事,因为柳肖做了生意发了财的事儿村儿里人都晓得了,村里又穷,是以想要嫁给柳肖的姑娘还不少。
柳肖老娘相中了一个姓徐的姑娘,这个徐姑娘比柳肖小八岁,品貌端正,柳肖也满意,两人便顺顺当当的成亲了。
柳夫人一开始也是温柔质朴的人,不过人都说她有福气,柳肖把里里外外都打点妥当,一点儿不用她操心的,柳肖老娘也对她十分宠爱。
时间久了,柳夫人也生出些傲然之心来,喜欢有事没事回趟娘家,显摆显摆威风。
这便听说了守寡的表姐,柳夫人这位表姐呀,是个十里八乡闻名的美人,从前柳夫人在她跟前总是觉得自己卑微,如今他人落魄,自个儿穿金戴银,便觉得是更加飘然了。
柳夫人便把表姐带到了柳府,说再给她配门儿亲事。
没过多久,柳夫人怀孕了,柳府上下恨不得敲锣打鼓。
可柳夫人心里还惦记着表姐的婚事,柳夫人便把此事托付给柳肖老娘,让她帮着给相看。
柳肖老娘应了,很快就给柳夫人表姐瞅了一门亲事,那户人家是在城郊有庄有田的佃主,只是天生一条腿不好使,走个路难看些,便一直没娶亲。
柳肖老娘跟郑夫人商量,觉得不错,人家不嫌表姐是寡妇,年纪与表姐也差不多,柳肖老娘还请人去打听了,看看那人有无什么陋习,打听回来说品行安良,是踏实过日子的人。
柳夫人便找到表姐,把这门儿亲事跟她说了,表姐却道,先不着急,等伺候着柳夫人生产了再说。
柳夫人听了满心欢喜,觉得表姐这样体贴自己,便是对表姐格外亲厚起来。
可是愈发的柳夫人就觉得不对了,表姐时常与柳肖同进同出,柳夫人心中自是百般猜测,却又奈何自己已然身子笨重,便去同柳肖老娘说了,请她帮看着些。
柳肖老娘听来一惊,她虽贫苦出身却是个极要脸的人,儿媳孕中儿子勾搭上了儿媳的寡妇表姐,这还了得,便是处处留了心。
终于一日晌午,叫柳肖老娘逮了个现形,柳肖和表姐正在宅子里偏角儿的小院厢房里头你侬我侬,柳肖老娘破门而入,举着拐杖狠狠的落在了俩人的身上。
柳肖和表姐狼狈不堪,柳夫人听了这消息,气的一头栽了过去,腹中孩子也早产了出来。
可左右郑肖和表姐已成燕好,柳肖老娘怕再丢人,便劝了柳夫人叫柳肖纳了表姐算了,柳夫人无可奈何,抱着柳肖老娘哭了一场后应下了。
往后之事,柳肖老娘去世临前嘱咐柳肖不要亏待柳夫人,柳肖便是更觉得愧疚柳夫人,自是百般宽容,连带着对大儿子的管教,也松懈下来。
等大儿子成年一些,愈发的跋扈,不过好在念书还成,是个聪明脑瓜子,是以柳肖对于大儿子平常的所作所为便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至今年春上,大儿子弄了个胡奴回来,彻日在房中弄得吱哇乱叫,柳肖这才忍无可忍要教训。
这便又惹得柳夫人同柳肖生了气,恰值此时,定远村柳夫人的娘家表哥又来拜访。
柳夫人表哥年年儿都要来的,说是来拜访,不过是来借钱罢了,柳夫人表哥是个懒人,凭着长了一副俊俏脸儿,又会巴结人,便是总能从柳夫人这里讨到银钱使。
柳夫人表哥这回自然是又来借钱,柳肖懒得接待,也管不了,便由得柳夫人给了钱。
等柳夫人表哥借了钱回了定远村,好一通显摆自己,又是说跟柳夫人亲近,又是说柳夫人当家做主之类的。
这话说的多了传的多了,就变了味道了。
等传到了柳肖的耳中,就成了柳夫人表哥是柳夫人的心肝儿,见不得他受苦的。
柳肖震怒,不过还是压了下来,去询问了已是姨娘的表姐,徐姨娘只道村儿里人胡说八道,叫柳肖莫要多想。
可这事儿还是在柳肖的心里生了根,时不时就要冒出来顶柳肖两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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