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虽是假装结的,可崔稹这放衙的时间却是真真切切的早了,临近这傍晚前儿,是一身的清闲,回了东院儿刚好赶上李婆婆做的桃花酥出屉,趁着热就吃上了。
温辛在旁奉茶,闲闲说道:“三爷,咱今儿还上聚宁坊去吗?”
崔稹应道:“去呀。”
温辛听来不解道:“不是有鱼四儿在那儿吗,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崔稹说道:“没什么不放心的,今儿过去我也不躲着藏着了,我今儿晌午去聚宁坊,有人跟着呢,估计唐谨他们都晓得了。”
温辛听了一惊,说道:“啊?那这怎么办呀,这不是前功尽弃了?”
崔稹笑道:“怎么就前功尽弃了,好着呢,”说着拍了拍手上桃花酥的渣子,又道:“就是让他们晓得了才好呢,要不然我怎么打草惊蛇。”
温辛没听明白,皱眉道:“那打草惊蛇了还好啊。”
崔稹笑了笑,说道:“哎,若不惊一惊他们,我怎么知道谁是人谁是蛇呢,”说着端起温辛手中茶盏饮下,又道:“走罢,咱们这就上聚宁坊去。”
如此,温辛便驾起马车,和崔稹到聚宁坊去了。聚宁坊宅邸这边儿,桂杨儿还没到,崔稹见了林安,便是说道:“今儿我跟你一道,一会儿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顺着我的劲儿来。”
林安听来有些不解,问道:“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崔稹笑道:“没出什么事儿,只是时机到了而已,”说着又道:“来,我教你说几句京西官话,一会儿用得上。”
林安不明缘由,不过还是乖乖顺着崔稹安排,学起了京西官话来。
没过多久,桂杨儿就到了。
桂杨儿今儿也是心有目的来的,待一进了屋,瞧见崔稹坐在这儿,顿时一愣。
说起来,桂杨儿也晓得,之前去画舫找过她的那位崔氏公子,估计就是新知县,今儿又听唐谨说了,崔稹和这位做行运生意的爷们儿有往来,她今儿就是奔着这事儿来的,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崔稹就泰然坐在这儿。
可桂杨儿也不能展现的太不意外了,便是作出满目疑问,道:“崔三爷?”
崔稹听来笑道:“桂杨儿姑娘还没把我给忘了呀。”
桂杨儿应道:“哪能啊,”说着含笑给两人见了礼,问道:“怎么崔三爷在此?”
崔稹笑着指了指林安,说道:“这是我旧友,我一直有事儿忙着,不得空儿来拜见,今儿又听说姑娘要来,这不就腆着脸蹭饭来了。”
话音落下,林安也笑道:“姑娘不会不知道,他就是你们画锦城的新知县罢?”
桂杨儿听来,故作一顿随即恍然道:“奴家是听人说,新上任的知县大人是个年轻的公子呢,只是没想到就是崔三爷,”说着又见礼道:“奴家见过知县大人。”
崔稹笑着伸手扶了,说道:“不必多礼,这会儿不在衙门里,也不用那么多规矩,姑娘快坐罢,”说着又转头对林安说道:“我说你这宅子里怎么还不买些使唤人儿,我这儿来了半天,连个伺候周全的人都没有,还得我的人帮忙儿。”
林安笑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不会在此久留的,过两天就回了,买那些个人作甚,还得带着,多麻烦。”
桂杨儿听了说道:“二爷要走?”
林安应道:“是啊,家中有事儿,得赶着回去处理,”说着笑叹道:“看来这画锦城跟我无缘啦。”
桂杨儿听来忙道:“二爷,其实今日来之前,庆辉茶坊的齐二爷去找了奴家,推杯之间齐二爷为他家行运的事情愁叹了两句,”说来一笑,又道:“奴家嘴快,就跟齐二爷提起了您,您不会怪奴家罢。”
崔稹闻言一笑,说道:“这好事儿啊,”说着问道:“庆辉茶坊怎么了,不是一直由徐顺家的船托运吗?徐顺出什么事儿了?”
桂杨儿应道:“这倒不是,奴家听说,本来齐家就跟徐老大有些矛盾,可奈何这画锦城中的生意都被徐老大包揽着,人家都说他有些霸道呢。”
崔稹听来点了点头,道:“我虽到画锦城未久,倒是也听说过一些呢,”说着转眸看了看林安,又道:“你觉得如何啊?庆辉茶坊那可是大家儿,若是就此搭上了,你家还愁不能扩大发展嘛。”
林安故作心动的模样,颔首应道:“这倒是了,”说着又把眉头皱起,低喃道:“只是……只是家里的事儿,唉!”
桂杨儿见状,心中略略生出点儿不虞来,便是倒了茶送上,说道:“二爷家中有何急事,不若说来听听,看看奴家能否帮您解忧?”
林安接了茶盏,对着桂杨儿一笑,道:“难为姑娘有这份儿心了,着实是家中琐事太繁,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还请姑娘再见了庆辉茶坊的齐二爷,替我赔个不是罢。”
话说至此,桂杨儿不好再多言,便是应了好。
崔稹坐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桂杨儿,窥见桂杨儿眼底露出些难以隐藏的失望来,便自垂了眼睫,颔首一笑。
待至夜深了,崔稹说要留宿于此,两人送桂杨儿出府,待出了大门,桂杨儿上车临时分,崔稹便夹杂着醉意冒出了京西官话来,林安就也用京西官话回了。
桂杨儿听在耳中,深深蹙眉,随即进了马车里,掩帘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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