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郓听了,方抹了抹眼泪起身,给崔稹行了一礼。
崔稹见了道:“不必见礼了,”说着去看那两团血肉,确实如同林安所言,面目已然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只从残存的衣料上看出,一个是织锦一个是麻衣。
崔稹看过后,转头对葛郓说道:“葛掌柜你先回去禀报家府,这里的事情由我们来处理。”
葛郓听了,抽噎着应道:“是,多谢大人。”
崔稹又吩咐旁边儿两个衙役道:“你们好生送葛掌柜回去。”
衙役们应了,便送葛郓回葛府去。待人走远,崔稹又把这四下看了看,问道:“可还有什么发现?”
林安跟在崔稹的身后,闻言一愣,不明崔稹何出此问,便是顿了顿道:“大人问什么?”
闻言,崔稹抬手指了指那马车,又转头看了一眼林安,问道:“马呢?马的残骸呢?还是马匹没有跟着一块儿摔下来。”
林安恍然,道:“属下失职,这就去查。”
崔稹颔首:“去罢。”
林安忙去安排衙役找马去了,未过片刻,林仵作匆忙而至,见了这两团血肉,不禁咋舌:“怎么能摔成这样儿?这未免也太惨了。”
崔稹道:“先生觉得像意外吗?”
林仵作蹲下身子,凑近看去,随即摇了摇头道:“属下不敢肯定,近来多雨,山路易滑,说是意外倒也不是不可能,”说着微顿,又道:“可却在此时出事,叫人不多想都不能啊。”
崔稹应道:“正是如此,”说着也蹲下身来,提出了疑惑,道:“可是我觉得,此事若是余竞唐谨等人所为,那他们是个什么心思,准备破罐子破摔?”
林仵作听了,抬眸看向崔稹,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这是意外了?”
崔稹叹道:“尚不能下定论,只是这马车的马没了,我叫林安他们找马去了,看看能否发现点儿什么,”说着又道:“现在天色未大亮,也不能查看马车滚落的痕迹,等天亮些再说罢。”
林仵作听来应是,便又关切崔稹:“大人可休息了?”
崔稹点头:“略睡了一会儿,”说着又哂笑道:“却不如不睡啊。”
林仵作问道:“怎么了?”
崔稹应道:“回去再跟你说。”
如今这天儿正入夏,天也亮的早了,不远处翠城庙中五更过半的晨钟刚敲过,天就亮了,又因在山中,四处溢起白雾,如置幻境。
鱼四儿来时给崔稹带了件儿披风,此时下了雾,落地成露,浸透着寒凉,那披风正好派上用场。
崔稹裹着披风和林仵作在草丛查看马车滚落的痕迹,林安那边儿还在找马,近处皆未见其踪,现在往远处后山里寻去了。
草丛里头马车滚落之痕迹十分明显,从上头滑落,砸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顺着痕迹可见一路散落的马车残骸,有角铃还有马车的小门扉。
马车摔至如此七零八落,人摔的粉身碎骨也是必然的了,总之就是一个字儿,惨。
是以看至此处,也不必再看了。
崔稹和林仵作叫衙役们把葛老爷和他那小厮的尸身收拾回衙门,还有马车的残骸和零件儿也一并捡回去,由他和林仵作仔细整理。
随后崔稹和林仵作带着鱼四儿,便去了翠城庙,询问一下。
待至翠城庙,崔稹报了家门,翠城庙的主持便出来迎了他们,将人请进了禅房中,一番招待。
主持就是葛郓口中的惠安大师,年已古稀,慈眉善目,说起葛老爷来露着些颇为伤心之色。
“我们这间小庙,从前破败,都是葛老爷捐了银钱,修修补补又加盖了一些,才有如今,”惠安大师叹息着说道。
崔稹听来问道:“那想必大师和葛老爷关系很好了?”
惠安大师点了点头:“他经常来听我讲经,还说等他以后把家业交给儿子,他就来小庙居住,带发清修,”说着微顿又道:“他近来总说心神不宁,我还劝他宽心,谁知竟真是劫数到了。”
崔稹听了,问道:“那葛老爷可说了,他是为何而心神不宁的吗?”
惠安大师摇了摇头:“这倒没有,我曾问过两句,可他不愿意说,我也就没再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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