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稹听来,睨了唐勉一眼,说道:“别瞎说。”
唐勉却道:“我跟胥瑛打小儿一块儿长大,还能看不出来?再有了,我看情意之事最准了,除非我瞎了。”
崔稹听了笑着摆手,道:“行了行了,既然有这等神眼,您就多看看姑娘们,看看谁能拔头筹做花魁罢。”
唐勉闻言轻笑,不再多言。
底下已经有姑娘登台表演了,多是歌舞诗赋,就看谁能玩儿出新意来了。
再有了,那青楼画舫虽多,可每家真正拔尖儿的姑娘也不过一两个,是以质在精而不在多。
要从这些姑娘们里头选出顶好的来,再与晋城的姑娘们比试,最终定出花魁来。
这投票的筹码就在崔稹和唐勉这些客人手中,所以姑娘表演完了之后,各位妈妈还要领着自家姑娘挨间儿敬酒,也算是拉拉票了。
很快第一个姑娘就表演罢了,歌舞同展,便是上各间儿来敬酒。转眼就敬到了崔稹他们所在的厢房前,门扉启开,香风攒动,那姑娘袅袅婷婷的进了厢房。
行至崔稹等人身前,又是盈盈下拜,甜甜道一声儿:“见过诸位官人。”
唐勉笑道:“姑娘请起,先给那位爷敬酒罢,”说着便伸手指了林安。
林安的耳根儿早红了,崔稹在一旁笑眼看着,伸手上去摸了摸,林安忙告饶一般,轻挡开了崔稹的手。
此时随着姑娘进来妈妈便递上了酒,崔稹不经意扫了一眼,竟是熟人苏十三娘。
“这不是十三姐姐嘛,这么快就培养了新人啦,”崔稹开口调侃。
苏十三娘忙俯身见礼,道:“不知大人在此,奴家失礼了。”
崔稹抬手虚扶,道:“起来罢,”说着微顿了,又道:“可别又培育出来个杀手了,免得再忒劳心费神不是。”
此话说的便是桂杨儿了。
崔稹对苏十三娘本没有什么不满的,只是当初衙役们去捉拿桂杨儿,苏十三娘哭天抢地的喊着不让,说培养桂杨儿费了她多少银钱心血,还把桂杨儿给藏了起来,后来崔稹亲自去了画舫,将苏十三娘斥了一通,这才提了桂杨儿回衙门,自此便是得罪了崔稹了。
苏十三娘怵嗦嗦的应了是,那姑娘也颇有眼色,没多卖弄,便连忙敬了酒和苏十三娘退了出去。
这下倒是遂了林安的意了,坐在椅子上轻呼一口气。
崔稹笑道:“下个就不会再放过你了。”
林安一听,面色又紧张了起来,问向唐勉:“二爷,她们就只是敬酒罢?”
唐勉闻言一笑,说道:“只敬酒也能玩儿出花样儿来,方才那个是不敢多待,等下个,你就知晓了。”
林安听罢,顿时心如鼓噪,只愿唐勉是跟他开玩笑的。
但事违人愿,唐勉真没骗林安,第二个姑娘进来,就软腰倚进了林安怀,又在崔稹和唐勉的授意下,如同水蛇一般缠了林安,喝了一杯交杯酒。
待姑娘出去,林安已是魂不守舍,坐在椅子上愣着,反应失觉一般,只差没栽过去了。
这哪儿是点花宴啊,分明是逗安宴。
林安呆了,崔稹笑着拍了肩,唤人回神,笑问:“安呐,你没事儿罢?”
林安倏然起身,躬身见礼道:“大人赎罪,属下想起来家中尚有事,有急事,属下得先回去了,”说罢便一阵风儿似的推门跑了。
崔稹和唐勉相视而笑,旋即唐勉道:“真跟个姑娘家一般,以后等他娶妻入洞房时,可该怎么办呦。”
崔稹笑道:“往后多带他见识几回就好了,今儿算他跑得快。”
唐勉听来轻笑,抬手为崔稹斟酒,两人品香对酌,更见意趣相投。
待点花宴结束,将票投了,崔稹和唐勉两人离开澹间乐坊。
因着林安跑了,没了驾车人,唐勉就在外头驾起车来,两人悠悠荡荡的回了鸡鸣巷,而后唐勉又派福林驾车,送崔稹回了东院儿。
到了地方,马车停了,崔稹稍有微醺,以手撑了马车里的软座儿要下车,不想却撑在了一根细长坚硬的东西上。
拿起一看,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一根笛子。
崔稹蹙眉,拿着笛子看了看,又把车帘挑开,迎点儿光亮进来,把旁边儿的座儿给细瞧了,发现还搁着一只锦囊。
崔稹拿着两样儿东西下了马车,微微有些愣神儿,不知这两个东西从何而来,想必只能是有人偷偷放在马车上的了。
待入院中,崔稹赶忙便回了房,将那锦囊扯开看了,只见里头是几张书信,已有些年头儿了,不过保存的很好,只边角略微卷皱。
鱼四儿和温辛本在门上迎崔稹,见此情形,温辛便忙跟进了房中,鱼四儿送走了送崔稹回来的福林,也进了房中来。
房间里头,崔稹已然把那几封信大致看罢了,信纸上书写分明,识字儿人一看即可知的,这是情书。
温辛道:“莫不是哪个姑娘见三爷去了,偷将情书放入马车的?”
崔稹摆手微哂,将书信递与温辛叫他瞧:“这是男子写给女子的,而且也有些年头儿了,不知塞到我马车里作甚,”说着把那只笛子拿起来查看,又道:“这笛子也不是上品,颇有些粗滥。”
鱼四儿说道:“莫非是有什么冤情,想请爷去查?可若是如此,怎不来报官呢?”
崔稹疑惑的摇了摇头:“不清楚,”说着微顿,又把那情书和笛子凝视了一番,没看出个四五六来,只好说道:“罢了,先将东西收好罢,明个儿再论,今儿我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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