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笛？”
回到小院，谷雨将自己关在了房中几个时辰，鬼夯子以为苏女的故事最终还是让谷心情有些不佳情绪有些不稳。的确也是有此因素，更有苏沫的缘由，但鬼夯子却不太了解谷雨，至少不了解这一世的谷雨。谷雨在房中久不出，最主要是有着其它的原因。
而在谷雨闭门期间，鬼夯子在堂中看了偶尔来回在屋内外的冷裳很久。然后，鬼夯子起身，喊停了冷裳的脚步。
“学笛？”鬼夯子有话说与冷裳听，而听罢，冷裳还没有开口，在谷雨将自己关入房间后不久就寻来的坤继九闻言站起了身。坤继九有怒，哪怕是眼前这一个人强大远在他之上，也没能抑制住眼中的怒火，因为，鬼夯子的一席话，无异于是在抢夺他的徒弟。
夺弟子，这对他是何等的藐视与侮辱。坤继九一步上前，背后被大蛟击断过后又重新寻得的剑一阵嗡鸣，他道：“学什么笛？修炼之人以境界为尊，学这些烂文人风雅有什么用？”他道：“只会白白耽误了前途！”
他不给鬼夯子说话的机会，更怒道：“你误人子弟可以，但不要来误我的弟子！”他道：“再者说，我的弟子她若是想学笛，我自己不会教？用得着旁人来多事？”
鬼夯子回头笑了笑，坐回桌前，抿了一口冷裳之前为之沏的茶，看了一眼坤继九道：“你教？”
坤继九，如今虽然境界大跌，早跌出了纵横榜原有位置，但曾经，坤继九也是名动过天下，其在武道一途的天资天赋，也曾成为过茶肆酒坊中说书人的谈资。然，深知坤继九之人却知，坤继九这一个人，除了在武道上的天赋还能为人谈上几句外，其它方面，皆是只能让人摇头摆脑，更别说是横笛竖箫这等高雅之事。
所以闻言后未经多想就冲口而出的坤继九在脱口出了半句话后就是涨红了脸。坤继九道：“当然是我……当然是我……”话不能出口，他怒更胜，“就算是我教不了，我大可以找人来教！”
他道：“我坤继九纵横唐煌数载，如今虽不必从前，但曾经大把交情还在，更不乏有大风雅大高雅之人，随便找个人来教，也比你教得好！”
鬼夯子听着坤继九这无名的怒意，有些不解，却也没有深究。他的脸上更有笑。不是嘲讽讥笑，但却也是在笑坤继九的无知。大风雅大高雅？当今这天下中，又能有哪种高雅风雅的曲技能与他要教授的弟曲相提并论。
他所拥有的笛曲，在风雅之中，却不属风雅，那是一条通天大道，他要教给冷裳的是一技通天大恐怖！
鬼夯子道：“她是你的弟子，那么，你可知道她拥有着怎样的天资？”
冷裳拥有着怎样的天资？坤继九顿时有些语塞，脸更有些涨红。因为说起来，冷裳的天资的确不怎么样，冷裳自小跟随在坤继九身边，在坤继九还在纵横榜上纵横的时候就已经是他的弟子，然而到得如今如今冷裳的修为，也不过才入凝域中境。
在与谷雨于步家城阴谋换取《落神赋》之一时，冷裳已在大通上境，如今谷雨已不断在境界上大跨步，而冷裳却才只跨出了一小步，这样的天资，的确谈不上如何。
坤继九心中有些憋屈，但对在他心里早就当作了女儿对待的冷裳却没有半分责怪。他道：“我的弟子，天资如不如何都是我的弟子，轮不到你来谈说！”
坤继九深知冷裳的天资，却也无知冷裳的天资，因为冷裳的天资不再武境修为也不再神念一途。他的天资，在笛，在鬼夯子手中的那一支笛。
鬼夯子将目光从坤继九脸上转至冷裳身上，他道：“你们，可知道什么叫做玄音圣体？”
坤继九一怔，冷裳眼有疑惑。然后，坤继九在皱眉，在深深的皱眉。坤继九满脸怒容不见，他的心中对于这四个字有些耳熟，曾似是在何人口中有所听闻。
“看来你听说过。”见得坤继九眼中的神情，鬼夯子说道。鬼夯子没有去惊讶如今天下之中还会有人知道这消失了近两万年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他曾经在这圣安中与一个善音之人说过，想来，坤继九与那人是相识。
的确，坤继九与那人相识，且在鬼夯子话音落下后，想起了这四字是出于谁之口。坤继九怔神，神情大怔，然后，坤继九在震惊，击大的震惊，因为，他想起了那个曾经至交好相说过的另外四个字，叫做玄音溃天！
坤继九震惊之后神色再怔，他怔怔的看着鬼夯子，怔怔的侧头看自己的弟子，喃喃道：“你说，裳儿她……她……她是……她是……”
话到最后，坤继九竟声音颤抖，那是激动的。
鬼夯子点头肯定，说道：“她就是玄音圣体。数万年难见。”
如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坤继九，干涉的咽喉翻覆吞咽，“当……当真？”
鬼夯子道：“当真。”他顿了顿，说道：“而恰好，我这里有最适合玄音圣体的曲技。”他笑看坤继九，问道：“那么，你还让不让我误你子弟？”
坤继九没有作答，良久似是才反应了过来。他脸上的激动不见，咽喉不见再吞咽。他转过身走向桌前，提了桌上的茶壶斟了椅背新茶，端茶在鬼夯子身侧站定，然后，向来不曾对谁弯过腰的坤继九一揖及地。
鬼夯子没有接受这份大礼。他起身后退了一步，也阻止了坤继九准备让冷裳上前行拜师礼的话。他道：“我不夺人子弟，我只做个老师。”
坤继九大喜，忙不迭直起身将冷裳拉过，让冷裳再换了一杯新茶。而冷裳根本就来不及表示反对，就被坤继九强行按下了腰的见师礼，鬼夯子负手受了。
见师的茶，有讲究，鬼夯子端杯在唇，杯中茶，未剩下半滴，这表示，他会全力教授。
鬼夯子将茶杯轻放在桌，然后，然后他侧身，伸手在坤继九之前的那被茶中，蘸水在桌上画下了三个音符。他将在长陵道上吹出了《长陵声》的那支竹笛交给冷裳，说道：“这三个音符，半个时辰，我要屋外大雪成雾！”
何止是大雪绽裂成雾，半个时辰后，院中大雪间冷裳一指离开笛上风孔，院墙墙头瓦片分散碎落！冷裳横笛，简直惊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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