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理直气壮反问:“你没手吗?需要什么自己不会拿啊?”
……很有急智。
阿城也不争辩,只从推车里捞出那双四十来码的狗头拖鞋,端详片刻。
“你多大脚?”
楚音低头,看着自己三十七码无处安放的脚。
她镇定地夺过拖鞋:“我就喜欢宽松的,不行吗?知不知道什么是魔鬼的步伐?”
“不知道。”
“不知道就穿大一点的鞋,多在地上摩擦摩擦,你就知道了。”
楚音一脸淡然把拖鞋扔进推车,只是脚步突然没由来加快,很快就把阿城甩在身后。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阿城在下一只货架处重新与她汇合。
楚音准备装作无事发生,进入新的话题。结果阿城看了眼她的脚,淡淡地点评她这风风火火的速度:“魔鬼的步伐?”
“……”
楚音:“闭嘴!!!”
*
总而言之,美好而愉快的“同居”生活就这么发生了。
作为一个大度的老板,楚音给了阿城充分的自由。
该用车时才召唤他,不用车时他可以自由安排。
秦茉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阿祖与金城武的结合体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心如止水,发乎情止乎礼吗?”
楚音扶着面膜,在二楼的阳台上打电话。
“秦茉莉同学,你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还有没有更有营养的东西?”
“怎么,看不起黄色废料?有本事把你E盘里美队露|小|鸟的高清无|码照删了啊!”
楚音:“休想!”
话音刚落,又非常正义地反驳:“什么小鸟啊?美队的部件,能用小字来形容?”
秦茉莉:“那不然要怎么形容?古巨基?张根硕?”
下一秒,电话两端的女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楚音才刚刚洗完澡,一边和好友通话,一边踮着脚在阳台上晾内衣裤。
其实之前她的衣服都晾在一楼的阳台,因为洗衣机恰好在那里。
但自从阿城来了,晾衣服这件事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前几次她都很注意,阿城的衣服晾在左边,她就晾在右边,中间隔着楚河汉界。
直到某天平城忽然刮大风,下班回家时,沿途的树都被吹弯了腰。
两人才刚踏进门,大老远隔着庭院就看见晾衣杆上乱七八糟挤在一堆的衣服。
最可怕的事情是,可能这风吹着吹着有点骄傲放纵了,居然把她的内衣和他的衬衣吹落在地。
并且不偏不倚,嫩黄色内衣就诡异地跌落在白衬衣的胸口位置,还摆的整整齐齐……
像是有人亲手放上去一样。
两人沉默着站在院子里,风再大都感受不到了。
楚音这时候什么骄傲放纵都没有了,只剩下社会性死亡。
秦茉莉听得捶胸顿足,大笑不止。
“姐妹,这么好的口才,你不如去出书!”
“什么书?《我与司机同居的那些年》,还是《我和保镖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楚音戴着蓝牙耳机,踮脚往头顶晒第二件。
“反正我死也不会把衣服晾在楼下了。”
仰头的瞬间,左侧耳机有些松动,摇摇欲坠。
她下意识伸手按住,却无意间松开了手里正在晾晒的衣物。
那是件轻薄的白色内裤,边缘镶有蕾丝边,唯美浪漫。
楚音伸手想接住它,却没想到它直接掉出了阳台。
夜风轻柔地吹着,于是她眼睁睁看着裤子打着旋儿,急速坠落。
视线跟着它往下,她从阳台上探出半边身子,然后整个人都石化了。
一楼庭院里,有个人站在那里。
可能是在看风景,也可能是在喂蚊子,总之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右边肩膀上啪嗒一声,突然出现了一件“高空坠物”。
冷不丁被什么东西砸中,虽然力道不大,但人吓了一跳。
阿城侧头,从肩上摘下一个白色物件。
刚洗过,还湿漉漉的。
指尖触到的好像是……蕾丝。
他蓦地松手,像被烫到似的,任由内裤可怜巴巴落在草坪上,奄奄一息。
空气里只剩下风的声音。
他缓缓抬头,看见二楼阳台上呆若木鸡的人。
她还维持着半边身子探出阳台的姿势,像是被人施了咒语,统统石化。
一楼:“……”
二楼:“……”
耳机里对此一无所知的秦茉莉还在问:“人呢?怎么说一半忽然没声了?”
“喂喂?”
“我的好姐妹去哪里了?!?!”
下一秒,楚音嗖的一下消失在阳台上。
对不起,您的好姐妹已经被命运扼住了咽喉,请您稍后再拨。
她咚的一声扑进床里,恨不能一头撞死。
秦茉莉:“什么动静?你该不会晾个衣服坠楼了?!”
楚音:“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直接把秦茉莉震聋了。
“不是,你干什么你?”她把手机拿到手臂能伸到的最远处,一边狂揉耳朵,一边咆哮,“大晚上发什么疯啊!”
楚音:“我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
“真坠楼了?”
“没有。人是没坠楼。”她奄奄一息趴在床上,浑身都在发烫,“坠楼的是我的裤子,内裤,今年情人节你送我的那条。”
秦茉莉不解:“就这值得你瞎叫唤?”
“不值得。”
“就是啊,明年再买就行了,看你大惊小怪的。”
内裤坠楼,的确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是内裤落在别人头上呢?”
秦茉莉沉默了。
手机里有长达十秒钟的空白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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