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姑姑是七弦宫的长老,地位高,前后有几人过来搭讪敬酒。
清酒看着那酒杯之中泛着的金波发着呆,她好像饮过酒,不知是什么时候,只记得喝过酒后飘忽的滋味。
蔺清潮一回头就见她盯着自己的酒杯看,笑道:“肆儿也想尝尝?”
清酒还没回答,她已倒了一杯,递到她跟前。
她爹有很多规矩,那时年幼,不允她沾这种东西,倒是她这姑姑,怎么做事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清酒好奇心起,接过后一口饮尽,浑身一个激灵。
蔺清潮见她这模样,笑道:“小酒鬼。”
清酒一怔,茫然的看着她,好像有谁也对她笑着说过这句话。
她眯了眯眼,将酒杯伸到蔺清潮跟前。蔺清潮道:“还要?”
她点了点头。蔺清潮给她倒满,笑道:“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爱酒的都是性情中人,肆儿不似大哥那样严肃,倒是更合姑姑的脾性。”
蔺清潮给她斟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与她对饮。
席散之后,清酒便有了八分醉意。蔺清潮去送宫商生辰礼了,让她在外边等她。
她困倦的很,坐在栏杆上,抱着那圆柱子,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
“清潮,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贺礼,而是人。”
“师兄,你喝醉了。”
那人苦笑了两声,说道:“我若不是喝醉了,怎会什么话都说出来让你知道。”
“师兄,清潮已心有所属,你何苦……”
“我明白,但是清潮啊,感情岂是自己能左右,说断就断,说抛就抛,你不能如此,我亦不能如此,就连羽阕也……罢了,不说这些了,今日是醉狠了,你回去休息罢。”
声音越来越近,那说话的两人走了过来。
清酒向其中一人叫道:“姑姑。”
蔺清潮过来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去罢。”
站在蔺清潮身旁的便是这七弦宫的宫主宫商,是个风致翩翩的男人,他温声道:“你便是清酒罢,日后就将七弦宫当作自己的家,不必拘束。”
清酒点了点头,又打量了他几眼,初见之下,她觉得七弦宫中的人都算得温和,也不知当初她师父是怎么闹的叛出师门了。
蔺清潮向宫商说道:“师兄,我们走了。”
她牵着清酒的手回了厢房,带着她坐到床上时,见她蔫头蔫脑,知道她醉意浓厚。
蔺清潮笑着将冰凉的手捂在清酒发烫的脸颊上,给她脱了鞋,解了衣裳,扶着她躺下。
也许是因为今日是满月,瞧着那圆圆的月亮,就想起团圆,想起家人,也许是因为那月色太温柔,夜色太寂静,生生的叫人感受孤独。
清酒牵住蔺清潮的手,叫道:“姑姑。”
“怎么了?”
清酒看了她一会儿,说道:“可以陪我睡一会儿吗?”
“好。”
蔺清潮脱了鞋,和衣躺在清酒身侧,亲了亲她额头,将她揽在怀里,拍抚她的背,轻声哄她:“睡罢。”
清酒在鬼门这些年,被训练的极度谨慎,睡时只要有人近身便会惊醒。
她一向浅眠,今日许是喝醉了,精神放松了,她沉沉睡去,得了个好梦。
在七弦宫的这段日子里,蔺清潮渐渐察觉清酒戾气极重,开始教她习琴练萧,修习七弦宫心法。
因《礼乐》中有言:“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正人心也。”
蔺清潮要清除她身上狂悖嗜杀的性子,可她不愿。
这里的生活太安逸太宁静了,这不该是她过的日子,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自己就废了,谈什么报仇。
相处这段时日,清酒发现蔺清潮是个极风雅的人,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又爱饮酒,活的率性洒脱,这样的人似乎与谁都处得来,自然也包括了她。
蔺清潮极爱护她。让她想起了她娘,但蔺清潮又与她娘有些不同。
她松懈了防备,真心接纳了这个姑姑,可她并没有因此打算长期留在七弦宫,留在她身旁。
鬼门不允许,她心中的仇恨也不允许。
她在七弦宫从六月待到第二年初春,便生了离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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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麟趾一路问路问到医馆,抓了个大夫,紧赶慢赶回了客栈,一看人不见了,把客栈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人。
问那小二,小二说:“好像被一伙人带走了。”
“被一伙人带走了?啥子人?”
“不认得。”
唐麟趾将匕首往柜台上一戳:“不认得?我把你脑壳开个洞,我看你认不认得!”
“好像是七弦宫的人……”
这七弦宫,唐麟趾略有耳闻,立即去追,可惜跑岔了路,生生迷路到了川蜀。
关于老年团的感情线,大致是:
清酒爹→←清酒娘←清酒姑姑←宫主←清酒师父
琴鬼就是羽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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