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仍懵懵懂懂的,年氏道:“听云,你管只记着,说话做事之前,都要好好想想,尽量别犯错儿。我以后也不会如同在家里那般,宠纵姑息你了。你回去便好好想想吧,别等哪天,让我后悔带了你进来。”
“主子?”听云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慢慢地,眼眶中有泪水漫了上来,声音略带哽咽地道:“主子,您不喜欢听云了么?”
见她这样,年氏也有点心软,更多的,却是无奈。是她做错了,不应该贪恋她能给她带来的温暖,将她带进这府里来,而是应该把听云留在家中,让哥哥把她嫁个好人家的。
听云被早就被她纵惯了。正是因为她一直护着她,才让她的性子一直保持着当年一样的耿直天真,也正是因为她护着她,才让她不会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儿才是对的。
她想让她不变,也做到了,可在这样她已经无法完全护住她的地方,却只会害了她。可终究,她是要护住听云的,如此一来——
年氏深深吸了口气,微笑哄道:“听云,我怎会不要你了?听云一直是我的开心果啊。”
她将听云拽到身边,掏出袖子中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眼睛,“别哭了,以后,别随便出院门。有人来这院子,我怎么吩咐你,你便怎么做,知道么?”
听云吸了吸鼻子,乖乖道:“是,主子,奴婢知道了。”
年氏道:“好了,看你,都快哭成小花猫了。你这便先回自己的屋子里去洗把脸,顺便把听月唤过来伺候吧。”
听云蹲身应道:“是,主子。”
看着听云掀开帘子出门去的背影,年氏闭上眼,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儿。
她又想起出嫁前太太跟她说的那习话了。
经过这一早晨的观察,她发现,这府里的女人,正如额娘所说,确实没有省油的灯。尤其是福晋和最得宠的那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个面慈心狠,手段权谋玩弄于无形;
一个心机不浅,灵慧通透犹胜她三分。
现在,她是初来乍到,根基浅薄,想在这府里站住脚,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经营。可是,她现在就想得到一点儿势力,来护住听云她们和自己。
她的打算,就是和钮祜禄氏结盟。
这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是她打听过这贝勒府内的情况之后,深思熟虑做的决定。
这想法,听上去十分荒谬。因为,在她来之前,钮祜禄氏是这府里头最为得宠的。她来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夺她的宠。
两个一样出色的女人,两个拥有共同男人的同样出色的女人,不成仇敌已是好的了,结成同盟?感觉有些痴人说梦。
可是,细想想,为什么不呢?
在她曾经调查过的资料里显示,不管住的院子、吃食、还是份例……这位格格的待遇可都是侧福晋。而且,听说她这待遇来的很快,很蹊跷,那个时候,不过是她刚入府两个月而已。
从一开始,她的哥哥们就都和四爷认识。
据他们说,这位爷,可不是会色令智昏的男人。再怎么宠爱的女人,没有足够的功劳,他都不会因为宠爱,就给她们地位上的提升,哪怕是这种隐形的。
因为,在这位爷的观念中,没什么比规矩更重要,规矩也是最不容打破的。
可是,入府两个月,钮祜禄氏能做出什么大事儿,让四爷觉着,可以给她这个荣幸?
正如太太所说的:
要么,是她曾为哪个重要人物挡过灾劫,比如爷或是府里的阿哥,四爷看在她的功劳上,给她的赏赐;
要么,就是四爷宠她是真的,她本身,也有了让爷过于怜惜缺憾,才给了她这种外在的补偿,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再也不可能生子了。
而哥哥曾经详细查过的结果,隐隐约约的好像是说,这里头涉及到了后院阴司,消息倒是不多,只是后来,李侧福晋就再没出现过了。
如此一来,她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测。钮祜禄氏得宠,那时候,最着急的,可不就是当时的李侧福晋。而她会动什么手脚,便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的到。
如果,真是这样,她递过去的橄榄枝,钮祜禄氏会不接么?在她想来,不大可能。
是,钮祜禄氏现在是得宠的,可是,她已经十六了,还能再得宠几年呢?最重要的是,她是不会有孩子的,难道她一点退路都不想要么?
爷的荣宠是好东西,让她现在能高枕无忧,可也是一把双刃剑,将她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了这府里女人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旦某日,爷不宠她了,她还靠着什么才能保住自己不受磋磨呢?
现在,她出现了,就算会分走爷的宠,也能为她提供以后的屏障。她是新来的,和她无怨无仇,这府里的女人,也只有她会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她想结盟的人,是钮祜禄氏……
除了钮祜禄氏很有可能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早就分析清楚了这府里的形势。福晋是不会和她结盟的,和那些不受宠的格格、侍妾们结盟,她得不到好处不说,还可能会惹到一身腥。
她现在就想要的,是能在府里生存的根基。
这些,福晋可以给她,得宠的钮祜禄氏也可以给她,而凭借新入府的她自己,却是还得等候一段时日。
在这个她的根基尚且浅薄的时候,她需要有人给她一点儿庇佑,借着那人的势,来防备别人的暗手。
她选择了钮祜禄氏,是因为,她可不想变成福晋手里的一把刀,致使,她和钮祜禄氏拼了个你死我活,落得个凄凉下场,最终得利的人却成了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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