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怀恨在心，杀了他？”
许尉突如其来的话，让方曜文愣住了，充满了泪水的眼睛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杀了他？是他杀了我才对吧！……用了这么无情和冷酷的方式杀灭了我所有的希望！没错，我是恨他……但是我更恨我自己啊，恨当年的自己没用，竟然连这种诱惑都经受不起，更恨现在的自己，竟然还在无时无刻不想着那个孩子……”
“在他失踪以后，我也想方设法的找过他，可是却毫无音讯……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么？……就感觉像被彻底掏空了一样，我原本以为就算我们被学校发现了，但只要我们心意相通，就算是一个被停学，一个被开除，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的，可是他却骗了我，在停学处分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悲伤和悔恨，他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说道这里，方曜文停顿了片刻，仿佛是在回忆之前的往事，脸上的神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你想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诉你了……这就是秦鸿轩为什么会被勒令停学的原因……至于他离家出走，到底去了哪里，我一无所知……现如今都已经过去了20年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穷追猛问，我也绝对不会再去碰触心底的那块伤疤……”
许尉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虽然关于这件事其中还有很多细节他想要询问，可是，此时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他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能最后问一个问题么？”
方曜文点了点头。
“在秦鸿轩跟你发生关系之前，他除了对你的态度发生了一些转变以外，还有没有过其他不寻常的反应？比如说跟同学之间的关系之类的。”
“应该……没有吧，他平时跟其他人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虽然不至于会生疏到连话都不讲，但也没见过他跟哪个学生会关系特别亲密，如果非要说关系好的话，那应该是跟他同一间宿舍的同学了。”
“那请问你知道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么？”
“这个我……真的记不住了，抱歉，当时只是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秦鸿轩的身上……所以对其他人就没有太深的印象了……不过你可以去学校的档案室查一下。”
“今天真的十分感谢你，方老师。”
许尉十分认真的朝着方曜文鞠了个躬，方曜文却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再叫我老师了……我早就没有资格当一个老师了……这些事情憋在我心里已经20年了，今天能够全部都说出来，我的心里也舒坦了许多，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其实，我也非常希望你们能顺利的找到秦鸿轩……”
方曜文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味的苦笑。
许尉也知道，方曜文能够毫无避讳的说出这些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而且他所说的，对于秦鸿轩的感情，也并不像假的，所以他现在已经完全能够理解这个男人的心情了。
“如果有秦鸿轩的消息……需要我来通知你么？”
离开前，许尉询问道。
“不用了，想必他可能早就忘记曾经有我这么一个老师的存在了吧……只要他还好好的活着就好……”
方曜文苦笑着，许尉知道他是在勉强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
一个刚过40岁的男人，竟然比一般同龄男人要显得更加苍老，这么多年以来他心中所压抑的感情，全都化成了眼角的皱纹和头顶斑斑的白发，可见他这20年的辛酸和痛苦……
许尉朝着男人点了点头，没有再做任何的停留，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回到车上之后，许尉便拨通了唐冰的电话，此时他刚刚从警察局里出来，两人相互询问着目前已经查到的线索。
唐冰去警察局索要查的内容，大致上分为两点，一是20年前失踪案件的后续调查，二是要进行全国死亡人口的尸体鉴别。
前者查起来比较简单，只要调出当年的调查记录就可以查到后续的内容，不过其中并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其中的内容跟王管家所说的基本上是一致的。而后者则需要花大量的时间来进行查找。
之所以会花时间，是因为这20年间，全国的死亡人数比较多，即便是只调出男性的资料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所持有的秦鸿轩的照片，只有20年前还是学生时期的照片，光是用这张照片进行比对，实在有些勉强。
幸亏现在的警察局设备先进，直接用电脑扫描照片，根据照片上人物的某些特征就可以进行一一比对，否则如果只是用眼睛去找的话，再厉害的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会看出这个少年10年或者20年后的模样的。
经过排查之后，死亡人口里并没有出现秦鸿轩的名字，甚至连相貌相似的人也没有，这就说明秦鸿轩可能还活着。但至于他是否已经离开这里去了别的地方，那就要看接下来去人口普查管理处的调查结果才能知晓了。
许尉也将自己调查的一些结果大致跟唐冰说了一下，只是内容并没有特别详细，因为他之前收集的这些信息的内容，可能还包含着其他的线索，他需要在好好的整理一下。
于是许尉便再一次去了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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