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留宋挽莹在身边, 是真的出于喜爱吗, 还是为了旁的, 比如说, 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不许她再顺着莲妃这条线将五皇子拔出。
太后娘娘都知道, 可惜还是老了, 折于妇人之仁。
只是可惜便宜了宋挽莹,还折损了一个好不容易扶起来的莲妃,虽说秦端已经把她当成了弃子。
无论成与不成, 他都不会让莲妃继续活在世上了。
秦端对此事耿耿于怀,或者说是心怀疑虑,只是太后娘娘都揭过不提了, 他们这些奴才更应该是不关己事, 漠然视之。
其实,论及聪慧, 陆知梨根本不比宋挽莹相差, 差的还是运气。
说起来, 这两个女子的身世还是有些相像的。
和从前一样, 什么人做了坏事, 都像是在给宋挽莹铺路一样, 不管有没有纠葛,这些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得罪过宋挽莹。
他什么时候得罪过宋挽莹呢,秦端想不到, 除了最后他被逼急了, 才用了点手段,其实想一想,倒也很狡诈了。
秦端敛下眼睫,心中不明缘由的怪异让他不安,也许真的要有不好的事情。
他仔细的回忆前世,天灾人祸这阵子并没有,而据目前的情况分析,他的情形很安稳。
莲妃一案后,皇帝本意彻查宫闱,却在与太后一番密谈后,又仿佛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还是勒令下面严禁巫蛊之事,可能是怕被莲妃连累,各宫中自己私底下还是清查了一遍。
苗贵妃因祸得福,将身子修养好后,又趁着陛下尚有怜惜愧疚之情,使出浑身解数,不过一月就勾回了陛下的心。
秦端与王佳康见面的时日和次数渐渐多了起来,现如今两个人再聚在一起,多多少少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触。
同样不让人高兴的,自从宋挽莹入了太后宫中,瑾王世子进宫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甚至屡次留宿宫中,势必每次都要拜见陛下,秦端这次可不一样了,眼睁睁看着叶景渊与宋挽莹眉来眼去。
他就让人将宋挽莹监察的更加紧迫,几乎是她日常和什么人有过交集都要查一遍,包括旧日在书库的人。
“厂公这是移情了吗?”苌坚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情的,某日忽而问道。
秦端挑了挑眉,随口问道:“为何突然这么说?”
“因为相比起陆姑娘,厂公似乎更在意这位宋女官的状况。”苌坚微微笑了起来,他从来都想不到,这样的秦端居然会沦落至此,为了儿女情长变得气短。
秦端的确很奇怪,他时常将陆知梨闭锁在院落里,看起来不怎么上心的样子,却对宋挽莹意外的关注。
“厂公是个多情的人,属下多想一些,也不是很离谱吧。”苌坚想劝他迷途知返,不要浪费过多地精神在女人身上。
秦端嗤笑一声,抬手拍在他的肩上:“随你怎样想,况且,你又怎么知道,苌坚啊苌坚,你以为我不想像你吗。”
苌坚一怔,随即又笑了笑,他转头看向了外面的夜色,像他有什么好,了无挂碍吗?可这样活着,有时想想,似乎也找不到任何意义。
秦端羡慕苌坚的心无挂念,苌坚又深知这漫漫人生,若没有可以牵挂之人的悲伤。
厂公似乎就成了天生的这样的人,总是要陷入这样的劫难里,不可自拔。
平心而论,秦端说得上自己是很自私的人,就连苌坚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他却对陆知梨屡屡让步。
这是不同于对宋挽莹时的感觉,可他没有十成的把握,陆知梨怨恨他,又有求于他,不会不听他的掌控。
苌坚转了话道:“厂公吩咐属下所查的事情,已经有所眉目进展了。”
“说来听听。”秦端稍稍抬眉,转身坐了下来听他回禀。
苌坚伸出两根手指提起茶杯,里面的茶水泛起波澜,目光炯炯道:“瑾王府看上去的确没有任何异动和其他的征兆,不过,从半年前起,瑾王府的二公子忽然同一伙来历不明的势力有所联系了,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外一伙人在暗地里查访,目前还不清楚瑾王世子是否知悉此事。”
叶景渊相貌十分的俊俏,风流潇洒,在京城中十分的招眼,即使众人知道是进京来做质子的,依旧有不少的贵族之女倾心仰慕。
这些传闻他们前前后后也听说了不少,叶景渊对待这些女子视若无睹,若是放在寻常,有哪家公子敢这样对待女子,必然会被人道一声无礼。
谁知到了叶景渊身上就不同了,这些反而为他更加增添了神秘。
“嗯,瑾王府那边随时留意着,但不要插手,让他们自己闹腾去。”秦端摩挲着手指,这大概是他的优势开始发挥作用了,利用东厂的职务之便,彻查瑾王府的底细,就算陛下知晓了,也不会认为他有什么错的。
“不要太心急,这得慢慢等,总之,只要有问题就会露出马脚的。”
他有的是耐心。
“是,卑职明白。”苌坚很奇怪他为何要针对一个藩王,日后又不会涉及储位之争,不去巴结很有希望的几位皇子殿下,派人千里迢迢的去查瑾王府。
不过谁让秦端是厂公,理由又十分正当,他们唯有从命。
“你放心,绝不会惹出祸端,就算有麻烦,我也会一力担下。”秦端这话说得很是鼓舞人心,即使日后真的有什么,治罪的话,依照他们的身份,苌坚顶多是个从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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