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硬生生的拽到他的怀里，感觉到他的手从后腰逐渐往上，不由得尖叫：“秦端，你疯了不成！”
秦端，你疯了不成？与现在不同的是，出现在秦端眼前的，是宋挽莹惊讶又好笑的面容，一双眸子里明明白白坦露出来的嘲讽。
你疯了不成，一个卑贱的太监，居然也敢肖想她。
陆知梨被他握着单薄的肩膀，猛地翻了过来，她能感觉到，秦端本来还没有用什么力气，听到她的尖叫声仿佛受到了刺激，回头只看见他的面上覆着一层青白灰败之色。
秦端，你疯了不成？你疯了不成！
我就是疯了，就是疯了，才痴心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怀着一种扭曲的心态，将她压在床上，剥了她的衣裳，只剩下里衣遮蔽。
“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求你了，秦端……”陆知梨被推在床上，护着自己受伤的右臂，后背生疼，竭力躲避，但哪里躲得过秦端呢。
他疯了一样的撕扯着她的衣裳。
陆知梨不经意仰首对上他双目正猩红，知道他恐怕根本没有了理智，便愈发剧烈的挣扎起来，不知道哪里鼓起的勇气，左手一把推开秦端，翻身站了起来，却被他扯掉了背后的衣裳。
挣扎中，秦端陡然见到她身上的一道道伤痕，映在白皙瘦弱的脊背上，这是在掖庭留下的，忽然想了起来，陆知梨还有伤。
秦端捞起了掉在脚边的衣裳，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附在她的耳边颤声负疚地道：“别再动了，否则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热气喷薄在耳边，近在咫尺，陆知梨果然不敢再动作，被他从背后抱住平静地侧躺了下去，秦端居然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的手松开了，眼中的疯狂也褪了下去。
陆知梨真的很害怕，害怕他会动手，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勉强扯回了一些衣襟以求遮蔽身体，内心仍然战战兢兢，可秦端只是抱着她。
过了一时，她感觉到他的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肩上，仿佛是在试图抹去她的伤痛，而后落在了她被包裹严实的手臂上，里面裹了竹子做的夹板，保护的严严实实，听见他口中溢出的轻轻叹息。
他重新将衣袍为她披上，陆知梨迷迷糊糊的想，他这个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秦端果真恢复理智后，就如同换了一个人，在她耳边低声说：“知梨，你乖乖听我的话，好不好？”
“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埋头在被子里小声的应答，头发因为汗水沾粘在脸上，一片混乱，她太怕他今日的形容。
陆知梨真的怕了他，什么都不明白，现在一句也不敢问。
秦端到底是留有余地，对陆知梨依旧是心软了，两个人折腾出了一身汗。
“嗯。”秦端从后面轻轻地抱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陆知梨一句话都不敢说，任由他亲昵的吻着她的侧颈，其实偶尔看得出，秦端也想要对她很好的。
然而，他自己经过今日才知道，他还是没能走出那个噩梦，被人利用又背叛，被人当做跳梁小丑一样的一生，可悲可恨。
看着陆知梨慢慢的变化，于他其实更是一种折磨，他方才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真的是起了怒火中烧。
“我只是，离不开你。”
那真是让人不敢置信，陆知梨内心冷笑，面上不露一丝声色，睁着眼睛，偏着头望向帐子一声不吭。
陆知梨面朝里背对着他，墨绿色的薄衫裹着她瘦骨伶仃的脊背上，柔软的头发被枕在白皙的脸颊下，看着可怜可爱，心都软了下来。
少女沉默了良久，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只觉心灰意冷，嗓音沙哑的说：“你不是，你只是心怀怨恨。”
秦端想要和她解释，但是这种恩怨情仇又从何解释，说出来也只会被人当成被梦魇了。
“你相不相信，有些人，生生世世都是仇人。”
闻言，陆知梨一言不发，垂下了眼睑。
现在信了，你我现在不就是吗？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秦端将衣领为她掩了掩，垂首负疚道：“对不住啊，日后不会如此了。”
“我不信你。”陆知梨哑着嗓子，低低的吐出几个字。
秦端一怔，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只好转了另一句，放低了姿态：“那你别去见她，好不好？”
“谁？”问了一句后，陆知梨才反应过来，她都忘了这争执为谁发生的了，秦端的心情瞬间愉悦了几分，看来陆知梨和宋挽莹还不是深交，此时的他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宋挽莹，就是以前那个书库的管事宫女。”秦端又言多必失了，陆知梨平静的听着，却捕捉到了这一消息，看来，秦端对宋挽莹的确是不一般，依照秦端的身份，何必这么清楚的记得一个宫女以前所供何职。
他的态度有一种莫名的忌惮与防备，难道，秦端有什么把柄在这个女人的手里，还是说，那个令秦端不能释怀的人，就是宋挽莹，想到这一点，在陆知梨的心里激起一点波澜。
“好啊，我听厂公的话。”陆知梨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微妙的浅笑。
“我就知道，知梨最听话了。”秦端沉浸在与陆知梨讲和的欣喜中。
并没有意识到，他以为自己只要偏离前世的命运，就可以不再重蹈覆辙，可那种被人踩在脚底的羞辱，被人背叛的恐惧与仇恨，早已深深的刻进了骨子里，糅杂进了他对这世间一切的感情里。
陆知梨的腿弯曲并拢在一起，像是孩子一样的抱着腿，蜷缩在秦端墨绿色的薄绸长袍下，他近乎贪婪的，轻轻亲吻着她的面颊、眉心、唇瓣。
她微微抬了一点眼睑，缓慢的眨了眨，浅褐色的眼珠稍稍转动，看见了他的面目，不复方才的狰狞可怖，他的头发垂散下来，就没有了平日里的锐利，而是一种阴柔的气息。
秦端自也懊恼起来，他方才在做什么呢，陆知梨不是宋挽莹，他顺着她的侧颈向下，在她的耳畔低低唤道：“知梨，知梨……”
陆知梨越发倦怠起来，不想搭理他：“难道厂公觉得我不该生气？”
“自是应该。”秦端点了点头。
听见他的声音，陆知梨眼中流露出不作假的厌恶之情：“是以，您别招惹我了，可行？”
“好。”秦端看她越来越觉得合自己的心意了。
起初，只是一时心软，他既然看见了，不帮一把也说不过去了，可他偏又魔怔了，这不会是第二个宋挽莹。
秦端觉得自己，卑贱极了。
他本可以是另一个样子，但都被摧毁了，他可怜的，抓紧唯一能够属于自己的，然后，他赢了，这并非必输之赌。
窗外霞光微露，透过窗子洒落进房间里，一切都渐渐沉缓下来，连同那些一瞬间爆发的情绪，也融光同尘渐渐沉淀下来，最后轻飘飘的散去了，散在尘埃里，落在流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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