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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佩拉宫酒店(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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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不是1982年。客房的写字桌上放着佩拉宫酒店2015年10月新印刷的酒店新闻小报。酒店在小报上发布了通告,管理方正准备下周在伊斯坦布尔的酒店举办一个英语侦探小说文学节,以此纪念侦探小说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生日。她曾于1932年在酒店四楼的一间客房里,一口气写完了《东方快车谋杀案》,这是她写作生涯里贡献出来的最好看的侦探小说。

如今她是佩拉宫的招牌。这条新闻所发布的,也不是《哈扎尔辞典》故事中,1982年在金斯敦酒店召开的关于哈扎尔王国问题国际学术会议的时间。虽然小说里,学术会议的时间也是十月,博斯普鲁斯海峡秋高气爽,常常一派湛蓝的季节。

这是2015年的十月。离开浴室时,我顺便看了一眼洗脸盆,那一汪清水下面也没有月桂叶子。

这便是似幻似真的感受。在我心中激起的,是犹犹豫豫的期待和神经过敏的揣测。但我自幼年起就对在自己身上寻找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叉乐此不疲,而阅读是一个体弱而孤独的小女孩能力范围里能找到的最佳游戏形式,也是我个人阅读历史中经历的各种奇异时刻。

上一年在贝尔格莱德,帕夫人告诉我,帕维奇写小说的时候只是不想用佩拉宫酒店的真名字,才从卡夫卡的小说里随手找了“金斯敦”来,安在小说的故事地理里。帕维奇私下总是热爱伊斯坦布尔,这是他用这座拿破仑称之为世界首都的城市作为故事迷宫基地的原因。当然,从大处说,这里是拜占庭人遗下的辉煌都城,充满时光流逝往复、旧事虽死犹生的各种痕迹,与《哈扎尔辞典》里那些关于时间的哲学思考和超现实故事登对。从小处说,伊斯坦布尔那迷人的混乱和多元是帕维奇小说最丰厚的土壤。再者,更微小而私密的理由,是他与佩拉宫的旧情调彼此十分合适,他因此得到过佩拉宫的礼遇,这种亲切的感受令一个作家惊喜。“有一次我们入住,还在大堂里登记,酒店里的职员拿着米洛拉德的护照就笑了,他们知道他的小说,知道他是谁。接着,大堂经理也来了,你知道他们非常礼貌,非常英国式,他们帮我们调整了一个更好的房间,只因为他是《哈扎尔辞典》的作者。”

自从知道了金斯敦酒店的真实地点,我就开始计划,要在佩拉宫酒店的客房和吃早餐的四方院落里读完最后一个故事:伊斯坦布尔的故事。此刻,计划付诸实施。

我仰着湿漉漉的脸四下望着这个英国式的酒店客房,红发英国女人在一幅小油画里细嗅玫瑰,绣着淡金色酒店名称缩写PP的枕头套,十九世纪窄小狭长的阳台,长窗前的卧榻——这就是小说里帕维奇自己的身份重叠者诺维萨德大学的教授苏克博士被杀的房间了吧!也许帕维奇本人也曾住在这间房间,在他活着的时候。也许那时,他也像我一样,像个闯入者似的打量着房间,在心中盘算着故事要如何在此地发生。

写小说的人,有时是的确可以活在一个自己创造的世界里的,如果这个世界被创造得足够好的话,在那个纸上和字词里的世界里也可以生活得愉快,宛如造物主在创造他的世界时那样。

所以,这里同时也是苏克博士被杀的现场:“这个房间我知道是苏克博士的。我身后什么地方有放轻了的脚步声,在脚步声与脚步声之间我感到有一股女人身体的热气。门在我的扣击下微微打开了点儿。我先只看到一只床头柜,上边放着一只小碟子,碟子里搁着一只鸡蛋和一把钥匙。我把门推开后,不由得惊叫了起来。苏克博士躺在床上,被人用枕头闷死了。他直僵僵地躺在那里,咬着唇髭,仿佛急匆匆地在风里走。”

佩拉宫酒店处于帕维奇故事的核心地理位置。

十七世纪时,为英国公使工作的勃朗科维奇老爷的办公室就在酒店大门前斜斜而过的街上,古老鱼市旁边。现在那里仍是英国领事馆和领事官邸;离开酒店拾阶而上,片刻就能看到加拉它塔,晚上它彻夜从一扇顶楼的窗里射出长长短短有规律的灯光,仍旧忠实于它在十七世纪时的灯塔职责。它正是一处三面临海的塔楼,正是小说中马苏迪揭穿尼康魔鬼身份,勃朗科维奇老爷将油灯放到地上,照亮尼康的鼻子只有一只鼻孔的地方;它也是勃朗科维奇老爷夜夜修订《哈扎尔辞典》残片的地方,更是从维也纳和佩奇的各种哈扎尔资料汇齐之地。这次,伊斯坦布尔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告诉我,十七世纪时,塔楼里就曾有过一个旧书市场,在那里流通各种外国来的资料。他以为勃朗科维奇老爷也许在塔楼里的旧书市买到《哈扎尔辞典》残片更合理。“甚至,”教授说着一口清晰而轻柔多礼的英语,“基于彼时塔下便是卡拉伊人的聚居地,史实上或许基础更实在。”

我猜想帕维奇不知道这段塔楼旧事,要不然他可以写出另外一个故事来。在小说的绿书部分,十七世纪的捕梦者马苏迪曾努力编撰整理过《哈扎尔辞典》,他沾着埃塞俄比亚的咖啡汁,写下了不少注释,但后来放弃了。“他抵达君士坦丁堡后,立即拿出《哈扎尔辞典》中的一卷到最大的集市上去,声称要出售。只有一个人对这件货物感兴趣,那人是希腊教会的一名修士。他把马苏迪带去见他的主子。他主子连价钱都不问就买下了这卷辞典。”那主子就是勃朗科维奇老爷。但书中提到的集市,应该是Sahaflar Çarşıs。它是这座城里最老的集市。在拜占庭帝国末年,这里的旧书和各种语言的旧译本交易就很兴隆了。到了奥斯曼时代,这里又添上了一宗波斯古细密画的地下交易。书市旁边就是大学。从前是君士坦丁堡大学,现在是伊斯坦布尔大学。书市旁边,穿过细巷,有间十六世纪即已存在的古老咖啡馆,如今还是咖啡馆,咖啡豆仍是埃塞俄比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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