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心绪再也无法平静,抽回目光,她失魂落魄地迈开脚步,慢慢地慢慢地向西苑走去。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大石压在她的心口,压得人气闷难当。
“你总算回来了。”女子清媚的声音突然入耳,听得花溪浑身一震,僵在原处再也移不开步子。
月影深浅处,她看到了那个与自己拥有一模一样脸蛋的女子,此刻正站在枝叶繁茂的桃树下,面带嘲讽地望着自己的一身狼狈。月色透过枝叶映在地上,明明暗暗落影点点,她长裙下摆随着夜风翻飞起舞,漾着月色清辉。
目光轻移,当触及她的下半身时,花溪惊诧地盯着她完好无缺的双腿,墨瞳顿时一缩:“花溶,你果然没死!”
花溶轻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略显憔悴苍白的脸上,嗤道:“花渊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半死不活?真想拿面镜子让你好好瞧瞧自己现在的德性!”
花溪闭目,深深掩抑痛楚,一时竟连话也不能回。是的,从小她就比自己要强,比自己坚韧,定认的目标,她会努力去达成。而成功特别青睐自己,所以每次当花溪轻而易举得到女子组竞赛第一,得到散打格斗冠军,自己便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而当真正遭受挫折和打击的时候,自己才会是那个一蹶不振的人!
花溪惨然一笑,神色中尽是寂然:“你如果要我的命,我可以给你!但是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把阿离怎么样了?”
“阿离?”听到这个名字,花溶笑了起来,“他很好啊,有他陪着,我每天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花溶!”花溪顿时被激怒,向前几步一把箝住她,“你不要动他!你把他还给我!”
花溶丝毫不以为意,笑靥依旧:“还给你?真是不好意思,还给你的话,他就是个死人!况且如今在阿离眼中,可只认我这个娘亲呢!”
“你想怎样?”她瞪着娇笑嫣然的女子,咬牙切齿道,“花府已经没了,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哈哈,我要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哈哈,哈哈哈……”清丽的容颜因为疯狂的笑而扭曲,随着那令人心悸的笑声,花溶慢慢倾身向她逼近,低低道,“花溪,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呢。”
脑后徒然有阵冷风袭过,不待花溪反应,花溶一记刀手劈下,将她打晕。最后映入花溪眼帘的便是眼前女子那阴狠莫测的笑容。
出了沧彦洌的寝室,洛沣便直接回了北苑客房休息。受南宫芷所托,他留下来为沧彦洌拔除体内余毒,自己徒儿的心思,他自然了解,所以三前年,小丫头情窦初开的时候,他就将她托付给沧彦洌。那丫头从小就是个实心眼儿,也不知道替自己打算,如今就由他这个当师父的为她铺路吧。
回了房,洛沣便躺在床上,盖着柔软舒适的锦被,不禁唏嘘感慨。这几个月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他度过了人生最落魄最狼狈的一百多个日夜。他是神医,有着严重的洁癖,没有人知道这些日子他是如何熬过来的。为了他的徒儿,更为了三十年不曾见过的妻子。虽然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方,但是他相信终有一日会与她团聚,哪怕她不曾原谅过自己。
他是神医,当年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未满月的孩子在她的怀中死去。他一辈子救人无数,却独独救不回自己的孩子,那样无能为力的心痛感有谁能解?难怪她怨了他一辈子,恨了他一辈子,可是,他却等了她一辈子,寻了她一辈子。
她对他说,永生不复相见。于是,上天入地,他便再也找不到她。
他医术超群,她毒术绝伦,同样的骄傲,同样的名声,而她却在一夜间从江湖销声匿迹,再无踪影。
那年,除了《五毒秘传》,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原来所有的东西对而言,都可以丢弃不要,甚至是他们的夫妻情分。
他摸着腰间紫玉,心头涌起无限的思绪。
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他呆呆地凝视头顶上方白花花的帐顶,眼睛一阵发酸。
神情恍惚间,忽然有个人影出现在床前,将烛光遮去了大半。洛沣下意识地转过脸,一道明晃晃地白光在床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来不及躲避,只听老人闷哼了一声,随即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烛光摇曳中,洛沣的腰上不知何时插着一把匕首,鲜血顺着锋利的刀刃汩汩而下,浸湿了身下的大片床单。
老人看着立在床前的女子,眼中全是惊愕之色,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人还活着。南宫芷将他从花府地牢救出时便告诉过他,花溶已经在那场大火中丧生,若真如此,现在想置他于死地的又是何人?
“洛沣,你还真是命硬啊,那么大的火都烧不死你?!”床前女子不慌不忙地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花!溶!”洛沣伸手在伤处点了几处大穴,血当即被止住。他警惕地望着她,垂在身侧的指尖扣了一枚银针。
“老人家,你的雕虫小技就不要在我面前耍了。”花溶居高临下望着他,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角牵动,她勾起一个诡秘的笑容,“另外,我很讨厌别人把我误认作花溶,我叫花溪,花溪的花,花溪的溪。”
“花溪?”洛沣不禁一愕,“你便是花溪。”
“没错。”花溶淡淡一笑,倾身靠近床边,语气中尽是威胁,“沧彦洌是我的,奉劝你的好徒弟少打他的主意,这一刀只是小惩大戒。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是不是会直接将刀插入你的心口。”
“你、你居然敢……!”洛沣被气得不轻,苍白的脸上尽是怒气。
“呵,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她嗤笑一声,袅袅地站起身来。
老人盯着她良久,叹了口气,缓缓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活人比死人要有趣得多,杀了你,岂不少了很多乐趣?你是神医,这点小伤定然要不了你的命。”花溶看了眼门外的夜色,微笑道,“时候不早了,晚安吧,洛神医。”
随着她的离去,桌上烛光重重一跳。
洛沣捂住腰间伤口,慢慢下了床榻,向隔壁南宫芷的房间走去。每走一步就牵动伤口,鲜血伴着痛感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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