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福珠拉起一侧袖口，露出一道狰狞的青紫色勒痕，“是她，她要我的命。”
斑驳而凸出的痕迹横向排布于女子的玉臂上，一共五道，极其可怖。
见到这个，中年道士真的觉出不对了。他抓紧了那个镯子：“你当日告诉我，她被张迢所害，这与你何干？”
福珠的脸上露出一个空洞的笑，她摇摇头：“伯不知，她对我动辄打骂，纵使死了，又怎么会放过我！”
中年道士皱眉，他认识福珠多年。福珠是他友人家的女儿，他亲眼看着她长大，如今友人不在了，他也不好撒手不管。只是这小妮子多半没有讲实话，厉鬼固然会失去理智，残杀活人，但是哪有放着仇人不管，先取身边人性命的道理。他观人向来极准，此女额头尖窄，颧骨高，不是一个福缘深厚的相。
他沉吟不开口，福珠心里也百转千回。她认得的道士里，能力不弱，能对付厉鬼的不多，这位道人更因是她父亲的友人而对她优待几分，但也不是非他不可。昨天的那位小道士不也出手极快，法力高强么，正是上上之选……
小道士脚下跑得飞起，他手里收拾了客人用过的茶盏，准备送回后边。走过屋檐下的时候，他忽然晃了一下神。
外边在下雪子，砸的瓦片砰砰直响，在这声音下，隐约的有男声在说话。
“……都这样了，你还不住手，你还想干什么？”
其后一段女音响起：“你如今总算尝到了……身不由己的滋味，你也不无辜啊……莫不是瞧上了那位，果真只闻新人笑……”
男声辩解：“这是什么话，我也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都这般田地了，我骗你干什么。”
小道士嘴巴都张开了，他的眼里，空荡荡的后院里，根本没有人的身影。
艾伯特在他身边催促他：“别待在此处，我觉得这里也有亡灵。”
想到好不容易用一张冥途路引送走了的张迢，小道士的胃都要抽痛了。这滩浑水他可淌不起。
他转头欲走，一回头望到了站在门内的福珠。她似乎刚走到门边，手还搭在门框上，对小道士展颜一笑：“仙长怎地在此处，风雪这么大，怪冷的。”
她话音未落，艾伯特就自发播报道：“那亡灵走了。”
小道士这才意识到手里的茶盏还没有送到后厨去，手都冷得没有知觉了。他勉强活动了一下手指，回答福珠的问题：“我在茶寮做活，这里管饭。”
福珠心下欣喜。那道士烦人得紧，这小道倒是实诚，忙小步追着他道：“小女还有些积蓄，道长可愿笑纳，我如今又叫一野鬼缠上，时刻不得安歇，实在是没办法了。”
艾伯特借着小道士的眼睛又往方才亡灵所站的地方扫了一眼，一抹月白色的衣角轻飘飘地滑走了。他觉得奇异，忍不住探过身子往外瞧，不知不觉间，他就从小道士的身体里脱离了出来，朝着屋外去了。
小道士完全没有发现，他被福珠的一席话说得心里发苦。他哪里有什么能耐驱鬼啊，冥途路引都用完了，真碰上个厉鬼他自个也得赔进去。他师父都不愿意接的活，他哪里敢碰。
“我没本事，姑娘还是另外找人吧。”
福珠仍旧笑着，只是肉眼可见得变得极其不悦了：“仙长之前收银子的时候也这般不爽快么？”
小道士噎住了。他痛心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塞给福珠：“那天的银子可都在这里了。”
他的眼神太过于坦荡，年少的黑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福珠的时候，竟叫福珠升起了一丝愧疚。
她张开嘴，想要说话，眼里却忽然映出一张阴森的脸——张迢鬼气森森的面孔一晃而过，对她露出一个狞笑。
小道士还在肉痛于银子的时候，周围吹来了一阵裹挟着雪粒的风，风里，福珠的脸青白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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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前摸摸鱼，背书背不下去了，下一次可能在12号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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