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林寂之的弟子，身边还有一个番邦的鬼魂，他并非被卖到烟花场所的程嬅。
中年道人环顾四周，把手递给他，掌心翻转，一个小瓶子便被推到了他的手中：
“当年我劝你父亲让我带你去做女冠，他不忍心……如果他泉下有知，看到你这般受苦，他岂会不怨我。这是逍遥散，一粒身清净，两粒归尘土。你切记不可多服。”
福珠似哭似笑的呢喃犹在耳边：“是你给我的药，你不记得了吗？”
小道士想也不想反推回去。他凝视着师父祥和的模样，用力摇头：“师父，这药我不能要。”
中年道人诧异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那你待如何，我很快就要带弟子远赴别处，我纵使想要照拂你，如今看来也是不能。”
“我可以照顾他。”“顾茵”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她立在门边，显然是听了许久了。
中年道人皱紧眉头。他素来不喜风尘女子，这人打扮得花枝招展，面容鲜嫩，令他不由不担心起程嬅的前路。
小道士怔忪，对“顾茵”比口型道：艾伯特？
“顾茵”微不可察地对他眨眼，又对中年道人道：“程嬅是罪人之后，你一个道士，如何能替她脱籍。我想了一个稳妥的法子，不如……”
艾伯特照着顾茵的话说了七七八八。顾茵还在他脑海里念着：“不如待我日后赎身时，找个法子把她也弄出去，再带发出家，更加稳妥。”
艾伯特照念。
顾茵好不哀怨道：“昔日我也是这样说的，那道人却是不信。”
小道士知道她是艾伯特，便没有什么顾忌，同“顾茵”笑了下。
中年道人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终究是默许了。只是对小道士又招招手。
小道士拍拍“顾茵”的手，跟上师父的脚步。
他一离开顾茵的视线，就被一顿数落：
“程嬅，我知你这些年过得苦。怪我，没有早点寻到你。可你，可你！可你不能同什么花魁娘子做这等磨镜之事啊！”
小道士：？？？
跟着听壁角的艾伯特、顾茵：？？？
中年道人还不解气，骂道：“这是有违伦常的丑事，定是她引诱的你。”
艾伯特不懂就问：“磨镜是什么意思？”
顾茵：“你先别说话……就是女子互相喜爱的意思。”
小道士脸都红了。他心里叫苦，这都哪跟哪儿呀！他以前这么没有发现，师父居然还乱点鸳鸯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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