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脸都红了。他心里叫苦，这都哪跟哪儿呀！他以前这么没有发现，师父居然还乱点鸳鸯谱。
他满腹委屈：“我没有做这种事，我和他是清白的！顾茵她喜欢张公子，您不要坏她声誉。”
顾茵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的目光落在小道士扎起的双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年道人老脸也是绷不住。他的嘴唇翕动了两下，一甩袖子，走了。
“我不日将出门游历，你好自为之。”
“顾茵”从后边转出来，开口道：“张公子留宿此处，我先过去了，你等会记得送壶热茶来。”
小道士意识到眼前的是顾茵，不敢造次，连连点头。
“顾姐姐我知道了。”
“顾茵”看着他微笑：“这道人对你着实好，若是将来我阻了你的路，他怕是要拿我开刀吧。”
“顾姐姐，”小道士顶了这许多年的程嬅的壳子，对她温柔娴静的个性再熟悉不过。闻她此言，心中登时觉出不对，“我敬您爱您，把您当亲姐姐，他纵然是我父亲的朋友，却也比不上您。”
“顾茵”颔首，转而道：“你怎知我喜爱张公子，他可有和你说过什么？”
“他没有和我说话，是我见姐姐每日闻他则喜，胡乱猜的。”小道士暗暗叫苦，顾茵对他有所怀疑了，他怎么才能偷偷联系上艾伯特呢。
艾伯特被顾茵压在意识底层，只能看却说不了话。顾茵一反常态强硬地把他拘禁在识海里，片刻不放松。
她这才转身，淡淡道：“张公子喜欢杏脯，你也去准备一份，一同送到我房中。”
听到她的吩咐，小道士拔腿就跑：“我这就去。”
彼时入夜已深。
中年道人从巷口走出，嗅到袍袖上沾染的脂粉香气，面露不虞。半晌他长叹一口气：
“贫道多年清修，今日尽毁，可知女子小人，最是难缠。
“程嬅啊程嬅，你好自为之。”
他回头看向远处的花街柳巷，不由摇头。
黑黢黢的茶水间里，小道士举着把扇子烧水煮茶。他的面容被火光照亮，却是呆愣愣的。
细看他的指间，夹着一个小小的瓶子，正是他开口索求的逍遥散。
“一粒身清净，两粒归尘土。”
这瓶毒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最初遇见福珠的时候，张迢恨到骂她“毒妇”，想必就是这个原因了。
可他变成了福珠，被她毒杀的人，总不至于要他来下手吧？
水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他心中想着：不行，还是找时间同艾伯特商量一下。张迢虽然着实可恶，但给人下毒……这都什么事啊！
与此同时，顾茵房内，红绡帐暖，风月无边。
顾茵青丝披散，两截嫩藕似的手臂放在张迢胸前，无力推拒着：“张公子，你可会怨我……”
张迢正埋首于她颈侧，气闷道：“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你要是肯顺我的意，我哪里会成日这般不痛快。”
她侧目盯着一旁的烛火，淌下泪来：“若此身赴黄泉，你闻之，又如何？”
“好顾茵，我舍不得你死。你要是真的撇下我走了，我宁愿陪你一起去。”
“此言当真？”顾茵眼泪还在，却也莞尔，半玩笑道，“你家里那位恼我，你也不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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