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仵作验尸得出的结论,宋青麓自刎前是神思清明的,不是寒石散的积毒发作,那就是在清清楚楚的情况下,对自己下的手。
此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宋青麓遇上了什么无法处理只好自刎之事,二是有人要挟了宋青麓,要他自刎。
崔稹按此调察下去,却什么都没有查到,第一种情况很快就被排除了。
是因宋青麓人缘好极了,若有什么难事,城中的大小商贾都愿意伸手帮忙,一定不会至于到自刎这地步,而且按常青虞所言,宋青麓是个很有担当之人,再困难的事情,他也能扛着挨到解决。
那只能往第二种情况上想了,可云鹤路商铺众多,衙役们去挨个儿访问,两日过去,还没问到一半儿。
不过在这当间儿,焦氏把刘静给送来了,刘静当堂认罪,把罪名给包揽了。
崔稹不晓得焦氏是许了刘静什么好处,叫他肯这般心甘情愿的认了罪。崔稹将刘静押入牢中,又二次审问,问买卖寒石散上,可还有旁人参与。
刘静牙关紧咬,旁的一个不提。
如此崔稹便将徐老大等人放了,早先说过,徐老大是块儿难啃的硬骨头,何况对于画锦城的商户来说,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所在,所以就只能先处置刘静一人了。
料理罢了徐家行运的事儿,崔稹便专心于宋青麓自刎一案。
又去一日,衙役们终于在云鹤路给崔稹弄回来了点儿信息,虽不多,却有用极了。
那是一个菜农,对于宋青麓自刎之事过程的描述。
那天下午,那个菜农拉着自己的牛车,给云鹤路的各个酒楼送菜,那个菜农的家住的离云鹤路很近,是以下午的菜都是新采摘的,许多酒楼都抢着要。
最先看见宋青麓是在云鹤路路口儿,那菜农刚往路口的一家酒楼送完了菜,准备去下家儿,在整理牛车上的菜时,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生的玉树临风,手中拿着一柄宝剑,迎面而来。
菜农从来没上海棠园听过戏,哪里认识宋青麓,只是如此光风霁月之人,菜农不由得便多看了两眼,心说人家怎么这么会长,生的这般端秀。
宋青麓了向着云鹤路中走去,菜农就赶着牛车,跟在他不远的身后,心里还想着,这位爷估计是要上哪家酒楼吃饭。
不过菜农还得送菜,很快到了下一家酒楼,正巧宋青麓也在近处停下。
菜农记得分明,当时宋青麓停下了,站在路中,抬头看着夹道的两旁,像是在看路两旁楼阁。
菜农未做多想,搬了菜上酒楼去送菜,待他送了菜出来,外头就乱作一团了,大呼小叫的,宋青麓已经自刎了。
崔稹听罢,心中思索起来,菜农的描述很清楚,尤其是宋青麓自刎之前,看了云鹤路两道的楼阁。
如此崔稹便迅速派人去查,宋青麓自刎的那块地界儿,左右都是做什么营生的,还要专门儿查有二楼的。
衙役调查回来,左右楼阁所做的营生,有酒楼有茶室,还有一家青楼,行当杂乱的很。
林安在崔稹跟前儿,听了衙役们的回话儿,不禁看向崔稹道:“大人,这?”
崔稹略作沉吟,心中一动,说道:“宋青麓看那些楼阁,或许在找什么人,一个要挟了宋青麓的人,那个人就坐在某间楼上,要宋青麓在他面前自刎。”
此话说出,堂中的衙役等人一阵发寒,若事情的真相真是按着崔稹所推测的那般,那么那个要挟了宋青麓的人,该是个多么狠毒绝决之人,又是有多大的深仇,要宋青麓当街自刎。
林安抬眸看着崔稹,静候吩咐。
崔稹静了片刻,说道:“走罢,去海棠园。”
林安应道:“是。”
此时正值上午,日头还没热起来,海棠园中格外清静,疏影潇潇,林安走在崔稹的身侧,时不时望崔稹两眼。
崔稹有所察觉,便问道:“怎么了?”
林安听来,摸着头说道:“听鱼大哥说大人不喜欢这园子,嫌太幽背,我便留心着,若是大人面露不适,就同大人说说话儿。”
崔稹轻笑:“难为你有这份儿心了,鱼四儿也真是,什么都跟你说。”
林安道:“大人上次受了那般惊吓,而后又随我入翠城山看些血污,我只怕大人是被恶心狠了。”
崔稹听来叹道:“一朝被蛇咬罢了,那翠城山中的血污着实没什么,只是那鹿首……”说来微顿,又道:“罢了,不提那些。”
林安应了是,又道:“不若我明儿个上翠城庙给您求个平安符去?”
崔稹笑道:“还是不必了,惠安大师被我发落,翠城庙的人恐怕不愿意看见咱们衙门里头的人。”
林安听来应道:“也是。”
说话间,到了海棠园的大客堂,早有衙役先到了,将软禁在海棠园中的角儿都请到了此处。
如此,崔稹便又找了一间儿单独的房间,把那些角儿连带着他们的侍从小厮,叫进房中挨个儿问话,问罢了的人呢,也不许跟那没问过话的人说话,都又回自个儿房中待着去。
至于问话问的是何内容,即是宋青麓自刎的那天下午,众人的行踪。
崔稹以为宋青麓的事情,还要往海棠园里头找,外来的都是客,宋青麓不会得罪谁,倒是园子里头,或因嫉妒或因艳慕,大有可能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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