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那日，楚天诚炸出个惊天大秘密给群臣之后，朝内反对时玖的声音便销声匿迩了……一段时日。
说来其实也算不上大秘密，只是时玖在淮水边上三箭齐发一展神威的英姿大多数人都没看见。
可是这战功事实打实的，尤其淮水之役的确是至关重要的一战。若是真的让魏军度过淮水，恐怕大楚连最后的河阳都守不住了。到时候楚人就守着长城，才算真的腹背受敌。
“谁在这时候杀阿兰真啊，缺不缺德啊？”时玖一边看着商瞿收拾行李一边抱怨，一双脚晃晃荡荡的在半空悠荡。
商瞿正在叠时玖换洗的里衣，想了想，说道：“是对楚祝谈和不乐见其成的人。”
江空夜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时玖一番，嗤笑道，“就你，还敢笑话小爷我不会处理生活琐事？离了你家商瞿你都活不了了吧。真是奇了怪了，时玖，我就特别好奇，你的脸皮是面团子揉的吧，啊？打一拳是不是都不带打透地？”
时玖挑眉乐得自在，“彼此彼此！”
“哎对了，问你个事儿。”时玖朝江空夜道：“一个人有可能把自己的面部整动成另外一个样子吗？”
“你话本子看多了吧？”江空夜说着，不忘损他一句，朝商瞿道：“以后还是少让你家少爷看什么传奇话本子，到时候人看傻了就跟讲本子的似的成了斑秃，有你哭的时候。”
“我跟你讲，人皮面具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谁跟你说换脸啊？”时玖无奈道：“如果平你的本事，有没有可能稍稍改动一个人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局部会有些像另外一个人。”
江空夜一怔，沉吟道：“这倒是可以的……”
“怎么，你怀疑有人在脸上动手脚。”
“嗯……”时玖点头，“我只是猜测，还不确定，晚上你跟我走一趟，咱们还是格物致知一下比较好。”
“成，听你的。”江空夜倒是无可无不可，答应的痛快。
“跟那边联系了吗？”商瞿问：“我去找他们？”
“不用担心，我提前跟楚天诚说好了。”时玖用脚趾去蹬商瞿的腿。
“别闹。”商瞿毫无力度地说了句，时玖反而变本加厉，两只脚都搁在商瞿腿上。
商瞿笑笑，把他晃荡着的一双脚揣进怀里暖着，继续整理行囊。
江空夜站在门口看得酸水都快反出来了，这俩人能再恬不知耻一点吗？他正俩眼睛一鼻子一嘴地站在门口，身上什么也不缺，还真当他这人不存在啊？
江空夜看着这一对狗男男，牙齿越咬越紧，气势终于在临界点爆发。
“方秦——你快来啊——”
用过晚膳后，方秦跟商瞿被时玖按在家里休息。商瞿原本不肯的，想跟着一起去，时玖却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是小心为好。”
“放心吧，有小郎中在呢，没人敢欺负我俩。”
时玖坚持，也不是出远门，商瞿只好同意。只是临走之时，商瞿还是塞给时玖一直烟花炮，“如果有危险就把它放出来。”
时玖把花炮拿在手里把玩，乐道：“行啊你，哪儿弄来的这东西？”他跟商瞿朝夕相对，都不知商瞿手里还有这个玩意儿。
商瞿道：“在雍州集市上买给你的。”
商瞿没说完，时玖却乐了。这人八成又是想给自己什么惊喜，偷偷摸摸地鼓捣。
“知道了，你放心。”时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趴在商瞿肩上亲了他一口。
江空夜默默地扭过头去，不愿意看他。
“我说你呀，”时玖跟江空夜并排走在小路上，“能不能改改你这别扭性子？”
“改成像你那般厚颜无耻的模样？敬谢不敏。”江空夜道。
“想太多了你。也不用像我这样坦诚啦，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时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的意思是，你在感情上坦诚一点不好吗？喜欢就说喜欢，舍不得就说舍不得，多好？你看走的时候，方大哥看我跟商瞿依依惜别时那副羡慕神伤的样子，啧啧，真是见者皆不忍啊……”
江空夜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时玖后脑勺上，怒道：“走你的路，管那么宽呢？”
时玖提前打过招呼，州府这边的刑堂留着门，里面有小吏接待他们。
“时公子，这位是……”
“哦，这是我朋友，平时比较擅长做法驱魔。不是说你们这院子闹不干净的东西吗？我让他顺便来给看看。”
江空夜还来不及说话，就见那小吏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看着他的时候眼中都在发光。
“原来是道长大人，失敬失敬。”
江空夜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时玖憋笑憋的肚子疼。
刑堂这边庭院宽阔，东西却少的可怜，尤其夜间，稀疏的草木被月光映得寡淡，看过去真是好一片凄凄惨惨戚戚。
江空夜“啧”了声，“这院子谁设计的？懂不懂五行？天地玄黄，一进门就没搞对。”
小吏闻言就像是听见了什么醒世名言，双眼瞪得大大的，一脸崇拜地看着江空夜。
“那大师您快给看看，这……怎么改动比较好？”
时玖冷眼看着，心道：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得，就从道长变成大师了。不过就江空夜那臭屁德行，真能老老实实地给人看房子？时玖撇嘴，他看着玄。
果然，江空夜一脸“你在开什么鬼玩笑”的表情，“我看宅院可是很贵的，跟你讲，这是另外的价钱，你来付吗。”
小吏瞬间收起了自己崇拜的神态，目不斜视地带路，“二位这边请。”
小吏在一间梁木陈朽，漆色斑驳的小房子门口停下，“就是这里了。时公子，没什么吩咐的话小人就退下了。”
“多谢你。”时玖摸了摸袖子，面色犹豫，最终还是十分肉疼地扣出两块铜板递给小吏。
小吏不敢置信地看着时玖手心里躺着的那两枚孤零零的铜板，鄙夷地瞥了眼他，恶狠狠地从他手中夺过那两枚大钱，直到他走出好远，时玖还能听见他抱怨自己抠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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